楔子-《黄将将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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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六点,连电梯里都空无一人,没有人欣赏我变态的装束和冻红的鼻子,很轻易打开顶层楼道的门,这个小区的物业永远不让人满意,这不是要招小偷么?
楼顶平台上的狂风裹着我瑟缩的身体,催着我顶着冲天的怨气爬上栏杆,“我要去死!”我对着空气把体内仅剩的热量宣泄出去。寂静的小区一如既往,而我就要与这个世界永别了。小区保安适时的大喊终于体现出物业存在的价值,“小伙子,不要想不开!你还年轻,想想美好的事情!还有你的家人,你如果死了,他们可怎么办!”浓重的山东口音从楼底坐着火箭钻入我的耳膜。
我的理智告诉我生活大好,何必短见;而我的意识惯性则推搡着我,到了告别的时候,不要再犹豫。
“将将!”符号驾驭者摸爬着出现在我的身后,带着痛苦的鼻音,“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刺激侬,侬快下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一个个单词短句从我的嘴巴里滚滚而出,无视我大脑指挥部的调配,“我什么都没有了,余襄、事业、健康,我活着能做什么?只能是你的累赘!”这一定不是我,歇斯底里的那个人一定是个疯子,而我,只是想做一个安静的人生殉道者。
“将将!不要这样,你还有妈妈,还有许许多多爱你的人,你看你看,我把你的日记本带上来了。你从小到大的日记里,有过多少开心的往事啊,你要往好的方向想!”
偷看别人日记的人都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吗?我随手接过日记本,这是我的第一本日记,珍藏在床头书架第一排第一位的那本,硬皮蓝边黑底,翻开的第一页上歪歪斜斜写着我的名字,“黄将将”,旁边紧紧依偎着两个清秀生嫩的小字,“酱油”。
寒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我的神思游离出将死的身体,附着在上天用寒风指引的那一篇日记上,“1988年9月1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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