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看着眼前的妇人半掩着门一点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重阳也不啰嗦，直接将肩上的野猪扔到地上，说道：“这是凌云的束脩。”

    说完，他也懒得去管这妇人的反应，转身就朝着村外走去。那郭家娘子见人走远了才敢从门内走出来，招呼邻居帮忙把野猪收拾进自己家院子里，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哎哟这煞星！那张脸可真是吓死人了！”

    耳朵异常灵敏的重阳远远听到这句话，嘴角撇了撇，发出一声嗤笑来。他的整张脸上都密密麻麻覆满了赤红色斑块状胎记，双唇红得像涂满了鲜血，连眼球周围都布满了红色血丝，根本看不出那张脸原本长得什么样，当真是丑陋可怖如厉鬼。

    这样一副样貌要是让人在夜里看到非得吓丢了魂不可，也难怪这些村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不过对别人的态度重阳一向都无所谓，相貌是天生的，只有本事才是自己的，只要够强，别人就只能惧怕自己，若有人敢当面侮辱自己，那正好一刀杀了干净。

    重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心性，是因为他从小被遗弃在山里，是被狼养大的野孩，六岁的时候被猎队捉住，之后被商人当做稀奇玩意拉出去辗转各地表演。这样两年后聪慧异常的重阳就学会了人类世界的语言和规则，伺机杀死了商队里的所有人，一路逃窜到大青山脉里。

    因为在逃出来的时候受了伤，一直没有机会养伤，逃到大青山脉里时重阳身上的伤势已经拖不下去了，是青山村的凌婆婆把他捡回了家，从那以后他留在了青山村凌家。

    凌家并没有住在青山村里，而是在山脚下的偏僻处起的屋子，平时进出山里不需要经过村子。要不是凌婆婆十岁的小孙子凌云在村里的私塾里读书，每月都要送束脩过来，重阳根本不会踏足村里半步。

    沿着小路回到凌家，刚走进院子，重阳就听到了一阵老妪的咳嗽声，随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重阳，是你回来了吗？”

    果然，自己的脚步声再轻呼吸再缓，躺在屋子里的凌婆婆也能在自己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重阳一双接近赤红的眼睛瞳孔微微一缩，转瞬间便放松下来，应了一声后径直走到院子角落里去收拾自己带回来的猎物。

    凌婆婆这个老妇人身上的奇异之处不仅仅这么一点，不然根本无法降服住野兽般根本不受人类道德束缚的重阳。也正是因为凌婆婆身上有着莫名吸引了重阳的秘密，重阳才会甘心留在凌家，一呆就是近十年。山里的野狼是一种极有耐心的动物，为了最终撕破猎物喉咙的那一刻，它能一直耐心地隐忍蛰伏下去，重阳虽然是人，但他的心性比狼更可怕。

    很快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眉眼极俊，神色淡漠，小小年纪就已经风姿不俗。他就是凌婆婆唯一的孙子凌云，从小就性格清冷，不过在看到院子里的重阳时，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就露出了暖意和亲近来，开口问道：“重阳哥，你今天怎么回来得比往日都要晚？”

    听到男孩的声音，重阳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右手一抖用短刀把野鸡开膛破腹，嘴上答道：“给郭秀才送束脩耽误点时间。”别看只是一句简单应答，这对重阳来说已经是非常给对方面子的了，要是换了旁人来问他行踪，他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这时屋里的凌婆婆突然又叫道：“重阳啊，你进屋里来。”

    重阳用水冲洗了手，示意凌云不要动猎物，等着自己回头再接着收拾，然后就走进了凌婆婆的屋子。屋里有些昏暗，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从床上坐起来，那枯瘦的身子和憔悴不堪的样子任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长年缠绵病榻的虚弱老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