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春寒-《民国:闲拟红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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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赶忙放下茶碗凑过去,只见融月的房门大开,气冲冲走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贵公子,一手提着个染色丝袋,里头晃着个茶壶大的物什,紧跟着是衣衫不整的融月姑娘,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死死拉住前头男子的袍角。

    嘴里喊道:“公子你信我,不要走,这东西真是我在路上捡的......”

    严祁此刻显然气急,满脑子的疑问无从得知,抬起脚便踹了过去,“闪开!不要脸的东西,这东西是谁的,我最清楚,在爷跟前装乖,你还嫩些!下做东西,你是爷拿钱包下的,竟敢背着我勾搭别人!”

    融月防不住被踹倒在地,头上的勒子崩断,珍珠散了一地,抽噎着又要抱上去,被严祁一掌隔开,“晦气!”

    说完头也不回得走了。

    待严祁冷绝的背影完全消失时,围观的人群也都渐渐散了开,只当是看了场闹剧,恩断义绝的戏码在倚花楼每日都能看到好几回,见怪不怪。

    融月捧心哭泣了一会儿,终是吞了黄连匍匐着回了房。

    瑞麒啧啧,“这梨花带泪确实惹人怜,不过因小失大到底怪不得别人......”

    周慕筠悄悄环住妻子,低声道:“如此结局,你开心吗?”

    子虚将头缩进他怀里,眼眶酸涩难忍,狠狠闭上没有回答,良久道:“我不开心,但我也不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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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雷滚过几轮,天气乍暖还寒,品过春酒就是三月。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东枝玉兰初开,洁白的花瓣透亮丰腴,轻轻一颤,落下几根柳絮,动人得很。

    新做的春衫放在桌上,榆叶梅般淡淡的粉色,皴着灵石墨兰,晕开一片旖旎。

    珊瑚倒了水进门,子虚仍捧着信临窗读着,不时微笑出声。

    “小姐都读过几遍了?怎的还像第一次看似的......”

    子虚宝贝似的折好放回信封里,看见那几个有模有样的“小姑姑子虚亲启”大字时,还是不禁笑了,“阿槿如今都会给我写信了,想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个只会吃糖球的奶娃娃!”

    阿槿年前拜了先生,开始每日吊着书袋子往学堂跑,小娃儿好学的很,不过数月,竟也能独自写上几句话了。

    珊瑚听着,仿佛又看见那个圆滚滚的小少爷拉着她的袖子要糖球吃,笑着上去关了窗道:“小少爷如今会写字了,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信来,说起来真是想他,也不知高了还是瘦了,我之前寄过去的小鞋子不知还穿不穿得上......小姐,咱们要是能回趟青州就好了......”

    子虚不语,远嫁之人回乡,谈何容易。

    珊瑚见她陷入沉默知晓戳到了主子的伤心处,吐吐舌不再多说,默默将昨夜的香灰端出去。

    出了门遇上笑意盈盈的六小姐,弯弯腰请安,“六小姐早。”

    毓真抱着盆盛放的黄蕊春兰朝她微笑:“二哥走了吗?”

    “早出门了,说是午后才能回来。六小姐要找二爷?”

    六小姐将春兰放上桌,挑眉道:“我才不找他呢,嫂嫂在吗?”

    珊瑚指指里屋,“在呢,青州的小少爷来信了,勾得有些想家,您正好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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