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赢了-《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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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好。”韩暇走之前,突然转身对言溯道,“皇后对汪贤妃仿似不太好,汪贤妃对皇后也不太礼貌,你不要去掺和,静观其变。”想了想,她倒豆子一样道,“沈贵妃说是温婉良善,不问世事,但能和汪贤妃分一杯羹,想必是个角色,膝下一儿一女,未必不为他们打算。李庄妃,虽有一子,性子胆小怕事,不足为患。罗慧嫔的长兄卖官鬻爵,被圣上厌弃,其子只是郡王爵位。二皇子宪王是个书呆子,母族败落……”

    言溯抬头,犀利地看了一眼絮絮叨叨走出去的韩暇。

    这,大概是她的诚意吧。

    说了这么多,独独太子与皇后,没有提到。

    这一刻,言溯为这个好友感到一丝痴傻,等西房内寂静无声时,风拂垂下的帘,低凝的音响起,“纵豆蔻辞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太子已有太子妃。

    寒露秋寒,露珠滴落翠绿的芭蕉叶上,滑落到崎岖的石阶上。言溯负手站在高高的亭子上,登高望远。暮蓝踏足在旻天边上,大地罩了一层笼帘纱衣。风吹过,冷意袭来。她握紧冰冷苍白的手心,努力压下紧张。

    千木亭周围畔靠许多奇山怪石,矗立在小丘上,但被前方的高指碧空的竹林挡住了,加上这条小道,每到下雨,变得泥泞不堪。虽然这是一个欣赏日出的好处,但由其偏僻,久而久之,千木亭连脚印也稀少无比。

    高臻却很喜欢这里,因为安静。每当空闲,他独自一人,坐在山石上,远眺空中楼阁,俯视那些涂满了金辉的阆苑,那些酌金馔玉的闲云流水的晚宴。今日,他一入玄阴眈眈的竹林小道,便听到有声音说些什么。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沉默一瞬,第一反应是走开。他不喜欢独处的地方,被人霸占,但他没有霸道到,因为自己的不喜欢,便驱赶那人。

    而转身的刹那,他恍然听到,温软婉转的声音,赞扬王安石而贬低《放鹤亭记》。不自觉,高臻止步,扬首,亭中的绰绰人影,他一步步走上陡峭的石阶。

    冷汗布满了言溯的掌心。听得背后步声,不自觉颤抖起来。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用这句话形容大邺,形容这位威徳暇沛的皇帝,毫不夸张。如今她的举动,可谓大胆至极,说得不好,一个“勾惑”的罪名扣下来,教她永生不得反身!她怕,但兴奋,机遇与危险永远并存,宛如双生子。

    淡淡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血液循环愈是激烈。这是一步永远不能后悔的路,当她踏出,再也没有了回头路。不是死,就是生!她眼底的烈光,像是火河熔浆般迸发,充满了坚定。

    当她的手掌越捏越紧时,一句醇润的男音传来,这时候,言溯明白了一个词:一句定生死。

    “为何呢?”

    言溯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不如金銮殿上着金盘龙纹样绫罗衣,内衬红色交领衣,外披翟纹及十二章纹。今日的皇帝,只着了一件平常的深蓝常服直缀,上不绣任何图纹,连鞋子也只是黑布鞋而已。素净到了极点,若不是腰间的蟠龙玉珏,言溯绝不会认为,浑身祥和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大邺的皇帝。他坐在旁边突出的石凳上,微微皱眉,似是细细思索,刚才她的口出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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