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崔成唯恐惊动了府中下人,便也不走大门,带薛刚、林天鸿越墙而出,直奔向南。 薛刚见崔成、林天鸿身形步法灵动迅疾、举重若轻,若非有意放慢脚步,自己难以并肩齐行,心中暗道:“泰山派高徒果真不凡!如果大庄主得知公子学得如此好本领,足以欣慰矣!”于是,他唯恐拖了二人后腿,脚下加力奔行更快。薛刚一边飞奔赶路,一边说道:“庄南五里处是一片树林,晚上黑暗阴森,二庄主可能早已在林内伏下弓箭手,公子咱们可要当心。” 林天鸿说道:“弓箭手?还来这一套!” 薛刚心知林天鸿是指当年围攻魏荆天之事,十八名弓箭手被魏荆天抬手间便给打发了,实在不堪一击,这事一直被崔府上下视为耻辱恨事。此时立场不同,他还是面上一红,说道:“这些弓箭手绝非当年可比,都是二庄主精挑细选的强干之士,个个武功不弱、箭法精准,而且已将弓箭改制成强弩,强劲有力,可三箭齐发,威力胜过寻常弓箭十倍不止,平日镖局押重镖走远途,二庄主都会带几人随行,着实见功不少。” 林天鸿说道:“噢!二庄主倒有将帅之才,该去从军领兵才是。他心术不正、忤逆弑兄,那些人也未必就肯对他死心塌地的拥护。” 崔成说道:“薛叔叔,我爹一向宽待下人,就没有人怀疑我爹的死因,为我爹鸣不平了吗?” 薛刚叹气说道:“二庄主最会笼络人心,此事又做的严密,当晚在场之人除了我都被二庄主和林青尘杀了。那些弓箭手大多是二庄主的心腹,就算知道了真相,跟红顶白、拜高踩低,也未必会拥护公子!” 崔成恨恨说道:“看来他早就有意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可恶!今晚我就让他们这些势利小人知道眉眼高低!” 三人口中说话,飞奔不受影响,一会儿时间,便看到前面一片黑森森的树林。风过林梢,树叶“哗哗”响声不断,林内鬼影恫恫,偶尔一声夜鹰如哭似笑的啼鸣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忽然月色一隐,阴云逐涌,浓烈的杀气立时弥漫,林中磷火碧幽幽闪烁跳动,更加烘托阴森诡异。 崔相鳌负手傲立在树林外,如同一只老鳖般伸脖子瞪眼睛,目光炯炯像萤火虫屁股上的灯笼,呲着大板牙冷笑像一头骄傲的骡子。长剑插在他身前的地上,余无旁人。 三人刹住身势,与他相距三丈。 林天鸿轻声说道:“他有恃无恐,果真有埋伏。” 崔成说道:“二······哼!我姐姐呢?”长辈威望犹在,崔成见面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称呼“二叔”,说了个“二”字猛然想到你连我爹都杀了,岂陪称“叔”?所以硬硬把那个“叔”字咽了下去,差点没骂出口。 崔相鳌冷冷一笑,说道:“楚楚那么乖巧听话,二叔怎么会忍心擒她呢?把你们招到此地,也是我不想让她们母女卷入事端。我本还不想杀你,便把信扣下没发,却不料还是有些疏漏,给你知道了。这样也好,早晚的事,早早了结你,我也早些安心。你死了可不要怪二叔,是楚楚害了你,是薛刚害了你。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林天鸿这小子竟然也跟着掺和进来了,好得很!这真是意外之喜!五年前没杀了你,是你运气好,如今还有谁来给你撑腰?你就一块受死吧。”说完,他大笑起来,头颤肩抖浑身哆嗦,像极了一只刚从母鳖背上下来的老鳖在舒身抖壳。仿佛对面三人都已是他瓮中的饵食,只待他抖擞精神了前来吞食。真是狂妄的不可一世! “呸!”崔成啐道:“只怕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们还如当年那般无知不济吗?你忤逆弑兄、残害手足,老天都不会容你。” 崔相鳌止住笑声,说道:“老天何曾眷顾于我过?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出力少了吗?风里来雨里去,每有阵仗都是我冲在前面,凭什么家业、名望都是你爹的?给我个靠奔波劳苦支撑的镖局就想打发我吗?”他突然神色一变,竟叹气又说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也罢······你不甘我接掌家业,自会听信薛刚谗言,我们这一战是避免不了的啦。泰山派的武功我熟知的很,量你区区几年的修为也强不到哪儿去。你放心领死吧,看在与你爹的同胞情份,我不会为难你娘的,我也会精心为楚楚选个乘龙快婿。噢!林青尘,林堂主怎么样?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会辱没了楚楚吧······” 他这强词夺理、颠倒是非的话令林天鸿听的感到恶心可笑,竟像是崔成在挑起事端,他不得不应战,而且还会仁至义尽地善后似的。 只听崔成突然大喝一声“住口,你休想得逞。拿命来吧!”长剑出鞘,势若雷电光闪,飞身扑上前去。 崔相鳌无视后辈,轻敌年少,冷哼一声,也不拔剑,空掌来战崔成。他果真狂妄!然而,他数十年的修为着实不凡,掌爪交错拆解崔成如虹的剑势,十几招后虽未占到便宜,却也未吃亏。虽是如此,可对于以老卖尊的他来说也是心中一惊,大感脸面无光。他也不再托大了,飘身退后七尺,抄剑在手,说道:“短短几年你能有如此修为倒也不易,只可惜火候还不到,胜不得我!”话未毕,身已起,宝剑斜刺下来。剑法一经施展,果真老练狠辣,较之当年犹有过之。 崔成屏气凝神,一心对敌,全力施为在泰山所学。天上乱云滚滚,月色忽明忽暗,二人战成一团已难辨清人形,只见两条黑影带起阵阵疾风,卷起一团团落叶泥沙,剑刃相碰,火星四射,发出悦耳交鸣。 忽然,林中传来一声亢奋尖利的夜鹰哀鸣,剑击声突止,二人□□两处。 崔成长剑拄地,血顺剑流,手臂已经受伤。 崔相鳌得意地说道:“成儿,你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怎能在我剑下讨得便宜?束手就擒吧!” 崔成钢牙一咬,恨恨说道:“休想!”挺身挽个剑花,方寸不乱,挥剑施展‘气贯长虹’,织出一幕剑网向崔相鳌罩下。 崔相鳌刚才话虽说的狂妄,现在手上却不敢丢松,凝神全力以对。 二人快攻快守,星火团团,交鸣之声连成串,好一阵激斗。 云移月现,羞怯疲惫的昏黄月光中二人双剑重重一撞,崔成胸口中了一脚重踹,跌在地上。崔相鳌抬手擦了一下脸上流血的伤口,恼羞成怒,杀气暴长,纵身而起,长剑向地上的崔成斩了下去。 “等等!”、“二庄主!”、“总镖头!”、“剑下留人!”树林内外几个声音同时惊呼喊叫,却是薛刚和树林中的四个汉子同时冲过去阻止崔相鳌下杀手。 崔相鳌急于斩草除根,不理会那四个属下,更不理会薛刚,剑依然向崔成凌厉斩下。 就在间不容发之际,林天鸿施展开‘魅形鬼影’步法,后发先至,掠身上前,挥出乌笛把剑挡下。“当”一声响,崔相鳌如空中飞鳖一样,被掀的翻滚着飞了出去,落地后趔趄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住,很是惊得一愣。林天鸿脚拖着地面后滑出五步,感到手臂隐隐作麻。 那四个汉子见林天鸿救下了崔成,“哦”一声松了一口气,忙□□两处,有护向崔相鳌的,有上前来扶崔成的。有个汉子说道:“公子爷,大庄主是为神农帮傅雷所杀,二庄主维护不周有何过错?你岂能误信薛刚之言?薛刚装疯卖傻意图镖局总镖头之位,他诬陷二庄主啊。” “什么?胡说八道!”薛刚大怒,喝道:“谁意图总镖头之位了?真相乃是我亲眼所见,何曾诬陷二庄主了?” 又一人说道:“薛刚,你也不想想两位庄主是怎样待你的?大庄主身遭不幸,你竟然立时变换嘴脸设下这等毒计,我真是瞎了眼了,往日还与你这种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称兄道弟!” “这······这······”薛刚的肺都要气炸了,气得真快要疯了,茫然四顾,看看崔成又看崔相鳌,再看看这四个曾经兄弟相称的汉子。眼中落下委屈的老泪,说道:“四位兄弟,薛刚受庄主厚待,立誓以死相报,何敢生有不忠异心?只是二庄主弑杀兄长实在令人心寒,薛刚若不出面指证,愧对大庄主深恩厚意,愧对天理良心啊!若说这是不忠不义,薛刚冤枉。”他转头又对崔成说道:“公子,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崔成点头说道:“我相信你,薛叔叔。” 此时林天鸿自也明白了先时崔相鳌佯装无奈的作态之举,那自是作戏欺骗树林中的弓箭手。 那四个汉子相视对望,一时怔住了,此时面对敌对的老主、少主,他们傻了眼了,纷纷把目光望向崔相鳌。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