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易子相食-《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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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侯国兴准备答应的时候,小碧在后面拉了拉自己的衣衫,开口对那汉子说道:
“张大哥,这租子的事情,等我家少爷询问过管家以后,看还能不能给大哥在帮帮忙,夫人和少爷仁慈,但有些规矩还是不能变,张大哥您说是不?”
汉子一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侯国兴苦苦哀求!
“你先起来吧,随我到前面去看看。”说完也不理会小碧,自己铁青着脸往前而去。
走过田间,一满脸皱纹的白发老者穿着全身补丁的衣服,扶着木犁,前面一男一女二个小孩,深一脚浅一脚的拉着木犁绳子,男孩10岁左右,穿一身破旧的麻布衣服,女孩才五岁左右,身上挂着一条条乱布用草塞在里面然后用几根绳子系上!
就在这时只听小男孩一声惊呼:
“妹妹你怎么了!”
男孩慌忙放下了绳子,扶起了摔到的妹妹!
“哥哥我肩膀好疼。”小女孩抱着哥哥大哭。
爷爷让妹妹休息下吧?我一个人可以拉的动。男孩向自己爷爷开口求情。
“哭...哭...就知道哭!”
“什么活都干不了,让你去张老爷家做丫鬟你还不愿意。不愿意,又干不了活,难道等着饿死?早晚一家人都让你害死。”老人红着眼恶狠狠的骂着。
“爷爷,爹都说了不会买掉妹妹的,您为什老是想卖妹妹!”
“不卖,不卖拿什么交租?就你小崽子会做好人,难道爷爷愿意?没有了地到时候一家人活活饿死,她还不是得死!”
“不行就是不可以卖掉妹妹!”小男孩倔强的争论。
这时和侯国兴一起走在路边上的汉子,快步走进田里抱起女娃对老汉埋怨道:
“爹!都说了我会想办法,会想办法,您为什么还说这个事情,我们自己苦点也不能卖了孩子啊!您还把小丫带出来干活,这小的孩子,要是累坏了怎么办!”
老汉听出儿子语气里有责怪的意思,一时大怒: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大道理老子不懂,但是活了六十多年,我只明白一个理,没有这里的地,我们一家都得饿死。
“你这老头好不理事,虎毒不食子,哪有像你这样喊着把孙女卖出去的?”侯国兴在一边听得勃然大怒。
老汉看到侯国兴,急忙上岸鞠腰憨厚笑道:
“侯少爷来了,您身上这伤还没好,可不能见风啊,小碧姑娘你也是的,还不赶快把少爷扶回去”
“老伯你看上去也是厚道人,为啥非要卖掉自己的孙女?”侯国兴皱眉问起。
“这…这…”老头支支吾吾的说不说不出话来。
老伯,这地我看你们还是别种了。侯国兴看老头的模样,厌恶的摇头。
“别,我说,我说。”
老人长叹一声,老眼泛红回忆起了往事:
小民以前本有几亩下田勉强糊口,俺们这些泥巴子到也知足,可后来黄河发大水,把俺们哪里淹了,我们这样人一下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只能带着一家老小往城里跑。人啊!饿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说到这里老人突然全身一个冷战,眼里露出恐惧的目光。
“死猪,死老鼠,逮到什么吃什么,逃荒的人是一眼看不到头,路上的野菜.野草.树皮都给吃光,到最后连土也吃,观音土您可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很多人吃完以后直接给憋死了!到最后大家居然开始吃人,老汉一个堂兄饿的实在受不了,就把自己快死的女娃和别人家的孩子换来吃了。后来她婆娘去找孩子来吃肉,才知道这是自己孩子换来的!这婆娘受不住刺激投河自尽了,我那堂兄知道以后,去寻人却只剩下一锅肉汤,尸体已经让人捞出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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