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端门之后,杨继盛被带入东厂大牢,夏慕听说被官复原职,只是挨了顿打,便送回府邸。 徐阶为了营救杨继盛,急忙带着高拱去了北镇抚司,找朱希忠,希望事情有所转机。 夏慕却被罗克敌送回府去疗养。只是一回府,却见夏府翻天覆地了一般,好在有阿桑跟徐熙怡坐镇,倒也没有出了大乱子。 阿桑先是垂泪般为夏慕清洗身体,便交给了徐熙怡扶进暖阁养伤,徐熙怡在一旁服侍他睡好,盖上被褥,又留神观察了片刻,见没什么大碍,这才直起腰来,把茶杯移放到夏慕伸手够得着的地方,然后领着阿桑悄悄地退了出去。 夏慕此间大难不死,捡回了条命,心中却不是滋味,自知这里面多半是安宁公主求情的份上。 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不动,心中却感到疲惫,不过头脑十分清醒,阴郁地回想着皇极门所经历的一幕,并且再一次想到杨继盛被押入东厂大牢,料想此事必定是严世番跟陈洪狼狈为奸了,陈洪这人实在不好惹,他仗着自己得宠,一贯骄横弄权、贪赃枉法,不少朝中大臣都得仰仗他的鼻息。论威势,他还在朱希忠之上,前些年陆炳活着,三公之一,威势皇城,陈洪巴结着,不敢跟锦衣卫作对,但陆炳病死大同,这陈洪居然就嚣张跋扈起来。 前些日子因为仓储倭奴一案,他跟东厂闹得不快,倘若陈洪因此怀恨在心,有意跟杨继盛为难,那么杨继盛在东厂诏狱的日子就会十分难过,弄不好还会有不测之祸。 他越想越懊恼。心中寻思怎么摆脱这次大难,营救杨继盛,却隐约觉得自己跟杨继盛上书,似乎正中了严嵩的圈套,有些鲁莽了,一切都没有经过认真的推敲掂量,就匆忙草率地作出了决定,其实很不可靠,结果也让两人险些送了性命。 夏慕想着便陷入沉思,房间顷刻便很寂静,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见他虽然闭着眼睛,却分明感觉到窗上的湘妃竹帘子怎样一动不动地垂挂着,淡淡的帘影又怎样投在窗前的紫檀灵芝纹画案上。那案上压着一幅他尚未完成的画——《大军出征高丽图》。 不多时,徐阶从北镇抚司回来,神奇沮丧,朱希忠也不愿插手这其中的事情,杨继盛怕是没有救了,又想起了夏慕伤势,便过府前来瞧瞧。 一进屋子,只见夏慕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正睁着眼,不由得一叹:“光中平日里眼光高远,如何今日鲁莽了!” 夏慕瞧着老师,嘴角牵强的露出一个笑容:“老师本来说的是,只是人生但能饮酒读书,优游卒岁,也就大可满足了。终日栖栖皇皇,奔走钻营,空劳心力,实在是何苦来!我等士子就算读书一生,胸罗万卷,到头来仍不免于黄土白骨,与草木同朽!又有几人如老子、庄子所主张的那样:绝圣弃智、浑沌无知、物我齐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大明如此,这些文人除了上书挨打,还能有什么作用!” 这样一想,徐阶数日来的奔竞之心陡然大减,似乎这一次的图谋成功与否,都没有什么值得介怀了。不错,一切都是虚幻,什么富贵荣华、封妻荫子,无非是昙花一现,转眼成空!人生不过百年,实在不必为此自缚自苦,一切都听其自然好了! 这是杨继盛的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想着徐阶叹了口气:“椒山命苦,都是我这个老师没有教好!” “老师何必如此,我又没说不营救椒山”夏慕见徐阶沮丧起来,慌里慌张地便要起来。 “光中啊,这件事情,你还要多多谋划,不能让严嵩将祸水引向二王!”徐阶只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