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一少年-《末法飞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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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的年纪也不大,他眼前到处都有机长的血,内心感觉机长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甚至都能听到机长熟悉的呼吸声。只不过,那深沉的呼吸原来是从耳机传来,现在是在自己耳边回响。
如今,空中的战局又和那天一样,漫天傀儡,可自己却无法像机长老爹那样勇敢,双手怎么都无法推动眼前这带血的操纵盘。
他的手掌和加油机的操纵盘中间,永远隔着老机长凯文的血。
“油吧!”卡拉呼叫,“没时间了,靠俯冲加速。”
“我,我不知道,我没法确定这架飞机能否再俯冲一次。”
“想想你的责任,全体机组都在你手中。”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需要确定。<>我感觉不到这架飞机,老爹能,可我不能。他知道这架飞机的一点一滴、每寸每分,他知道这架飞机疼不疼、哪儿不舒服,他才能让这架飞机为他俯冲,你懂吗!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到这架飞机,它不接受我!”
“因为你不像老爹。”卡拉回答,“你不能像老爹一样去体会它。”
“我在体会。”
“别告诉我你是不敢!你害怕了吗。老爹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光荣的,是你守住了他的荣誉,你记得吗。”
“我,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
“每秒钟都要用命换,你要多少秒。”
“我有些感觉了,好吧,交给我,交给我吧。”
他双手握住操纵盘,握得稳稳的,握得好像和这架飞机合二为一。旧机长凯文的血已经干涸,破碎,细密地填进了新机长的手掌和操纵盘的空隙之中,像是充当着他和加油机之间沟通的介质。干血不断脱落、开裂,从操纵盘上剥离;仪表盘上的血迹也发生了变化,在震动中龟裂,一片一片掉落下来。整架在发抖、像是哭泣一般浑身颤动。在这细微的颤动中,机长凯文完全离开了它。现在是新驾驶员的双手握着它的操纵盘,两只手握得紧紧的,中间一点空隙与隔阂都没有。
“我,我可以了。”新的、年轻的、刚晋级的正驾驶员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是油吧,我开始俯冲。”
“明白。”护航机回答。
加油机驾驶员感受着这架飞机、他发觉自己能体会到主翼在升力作用下扭曲的弯度、发动机支撑梁的振动情况、四台发动机的运行气息,它的舒展就是自己的放松,它的伤疮就是自己的疼痛。新驾驶员缓缓推动飞机,避免动作过急而造成翼梁结构损坏,因为那对于他来说就像胸骨骨折那么疼。
对于他们来说,今晚是一次重要的胜利。他们成功地为多架战术飞机实施加油,还帮助了一架前美政府专机,虽然再也没什么政府了。无论如何,傀儡也不再是不可碰触的,贝克岛的逃难者救护队取得了直接对抗傀儡的第一次完全胜利。
卡拉看到主力机群飞离,准备带小牛脱离战场。
“小牛,我是卡拉。”她呼叫道,“加油机安全了,我们准备撤。”
小牛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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