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外世界几多繁华-《封星记》
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盛大的送别场面。阳光还没有完全照在村庄时,曹良知和子器已经上路了,马车在乡间的道路上一高一低地行驶着。村子里传来鞭炮的声音,曹良知心中不悦,怎么自己走,村子里不欢送就算了,还放鞭炮庆祝呢,自己好歹也算是三好青年啊,子器好像是知道曹良知心里在想什么,笑道:是郑经纶的儿子乡试中第了。郑经纶就是郑学士。郑学士的儿子乡试中第对于村子来说可谓是空前的喜事,在这个小村子里,学问最大的就是郑学士,现在出了个秀才,人们都说是郑学士祖上积德,郑学士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曹良知的离去。曹一想郑学士那古板的脸上荡漾起小姑娘一般的笑容,浑身一抖。曹掀开车帘回头望去,村子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唐道人和十一站在山上,看着逐渐离别的马车,走吧,我们也该下山了。说罢,两人便已经消失在山顶,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逢化城是坐落在前往京都的必经之路上,规模中上,当然对于曹良知来说,逢化城已经是新的世界。曹良知下车,仰起头看着极高的城墙,曹感叹了一声,十几年活在狗身上了。以为那年夏天在镇上赶集就看到了全世界,城门口有巡逻的士兵,光的发亮的铠甲和兵器渗出寒光,足够彰显出他们是一支精良之师,而进城的百姓也是有序的排队进入。曹良知砸吧砸吧嘴,大城市啊就是不一样。连百姓都这么有秩序。星帝立国,以法治世,以礼匡人。故而百姓尊法明礼,才有如今的盛世局面.子器笑着对曹良知说道,小师叔,我们进城吧。子器拿出自己腰间的玉牌,巡逻的士兵看到后,立马行了一礼,见过学士,请进城。足以彰显出稷下学宫的地位。
马车缓缓地进城,宽阔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流,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好一番盛世繁华.曹良知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使在怎么读典藏,内心依旧稚嫩,一会看看吹糖人,一会看看杂耍,对于每个新鲜的事物都有十足的好奇。子器也由着他来,在一旁讲解,耐心十足。
小师叔,我们可能要在逢化城待一段时间,学宫准备要在逢化城开设学堂,我奉师父之命需要准备一下,您也委屈一下,先在此停留一段时间。我也向您讲解一下朝试的具体情况。不会耽误时间吗?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距离朝试还有很长的时间。那便依你。
星帝以礼立国,稷下学宫传承的时间可以上溯到远古时代,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已经是人类心目中的独一无二的圣地。其正统地位也是受所有人认同。故而,朝代更迭,帝王纵横,却没有一个朝代的帝王想不开要动稷下学宫,那意味着你将是全人类的公敌。故而,每年都会有皇室子弟进稷下学宫学习深造。稷下学宫对于朝代之事一向是不过问,但也不反对学宫之人出世议政。对于世俗来说稷下学宫就是一块金子招牌,曹良知也明白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的影树的旗。就好比在乡下的时候说起唐道人的医术,说起十一的砍柴的功夫是一个概念。逢化城中自然有识货之人,看到子器的稷字玉牌自然明白这两个人身份不简单,故而曹良知也是跟着子器借着稷下学宫的名头,享受了一波高端的感受。
曹良知对于时间的认识便是能省则省,特别是从唐道人口中得知自己身体体质特殊,对于时间也是愈发的珍惜,因为他没有愤怒的时间也没有悲伤的时间,他宁愿多花时间在修炼上。如果定了目标,便走下去,哪怕前路艰险。对与曹良知来说,他之前的目标便是踏入初照,走上修炼一途,那一夜星光如昼,命星而生,曹良知感受到与夜空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已经知道初照大开。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朝试。何其困难。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你迈出第一步时,你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曹良知与子器吃过晚饭后,子器要去州府处理一些事务,曹便独自走在街道。华灯初上,街上的小贩赶着最后一波晚高峰在卖力地吆喝着。曹在一家茶社店前停下了脚步。茶社中有说书人在将一些野史传记。曹从小便和十一通读典藏,对于任何书籍都持有极大的兴趣,他付了钱,买了一壶茶和两碟干果,坐在凳子上,听着说书人讲故事。
只见说书人一拍惊堂木道:今天,我就来说一下,当年剑圣李逸后与君别莫的旷世一战!世人具知,剑圣李逸后之强,在剑道方面他认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可在三十年前与九鼎公君别莫一站后,世上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剑圣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往何处,只是知道他手持名剑雪鸿,先挑战北冥剑霞飞子,一剑制敌,后与剑帝之称得落日剑无道对决,之后世上在没有无道此人。人们不知道他是何门派,有人说他是来自魔族的不夜城,也有人说他是妖族圣域星宿海的弟子。剑圣共遇四十多战,无一败绩。那君别莫也不落下风,九鼎混元公修至巅峰,北别莫,南琇离,中鹤志。三公之强也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战,只有南琇离与中鹤志伟见证人,至于结果却不与世人说,只是这世上在也没有了剑圣李逸后的消息,就连名剑雪鸿一样,了无音讯。南琇离曾道:雪鸿,雪鸿,雪山飞鸿,又怎么可能在这俗世留下一点尘埃。后有好事之徒曾妄言说是三公出手将剑圣击毙,学鸿也自然被他们所毁。三公却对此言论没有任何评论,同时选择沉默,在后来,也没有人在提及此事。而剑圣李逸后,也被百晓生列为十大奇人之一。名剑雪鸿,兵器榜第九位。说书人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口沫四溅。
听课也是忘乎所以,完全投入到故事当中,或为精彩的打斗而面色激动,或为剑圣的身殁而顿足捶胸。曹良知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虽然只是初照修为,但是从小便通读典藏,知道剑圣与九鼎公一战,自然没有世人说传的那样简单,那些只不过是小说野史作者杜撰的罢了。
“你不喜欢听故事吗”曹寻着声音看去,发现自己的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位姑娘。说是姑娘其实也就是个丫头,看似也只是豆蔻年华,红扑扑的脸蛋睁着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淡黄色的裙子散发出茉莉的香味,黑色的长发披肩而下,长至腰间。双手支着下吧,笑眯眯地看着曹良知模样可爱至极。
曹良知看呆了。在他的记忆中,谁最好看的话,他一定会说是王婆婆家的孙女阿花,问她见过多少女孩子的话,一只手便可以数的过来,何时见到过眼前的这个玉雕似的人儿?一时竟然怔住说不出话来,饶是唐道人和十一天天带他打坐静心,现在也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你真好看。说完之后就连曹良知也感觉太唐突了自己何时如此失态过?那小姑娘何时被人这么盯着看过,听到曹良知那句话双颊霞飞,羞的面红耳赤。
对女性说好看是永远受用的一句话,上至耄耋老人,下到黄发小儿,绝对好使。小姑娘恼羞道:你这个人好生无礼,人家问你话嘞,你却不搭理,不搭理就罢了,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做甚。还说如此无礼之话,要是被我父亲知道了,定饶不了你!曹良知闻言,也是脸上一红自觉失态,忙行礼道:这位姑娘,在下并非轻薄之人,只是一时出神,才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在下曹良知,不知姑娘芳名。
那小姑娘也是机通情理之人,笑道:你又没有犯罪,哪里来的恕罪一说。我叫龙痕。姑娘说的很随意,曹良知也没有细想,他只不过是个偏远山区的孩子,只是点点头,算是知晓了,那姑娘见曹良知听到他的名字后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变得谄媚,自然对他多了几分兴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爱听故事吗?你看其他人都听得入神,只有你在哪里摇头叹气,那定是不喜欢听故事了,不喜欢听故事却来茶社,难不成是为了这的茶水和吃食?真是个怪人啊!
曹良知哑然笑道:姑娘对在下还是真的观察的够仔细啊。在下不是不喜欢听故事,恰恰相反,在下最喜欢的便是听故事看书了,只是这个故事我早已经熟记于心了,剑圣李逸后和九鼎公君别莫一战,是近几十年来少有的经典,甚至直追星帝与离皇一战。世人都知道,现在的君别莫一言九鼎,胸怀天下,九枚九鼎令散布天下,只要有人拿着九鼎令去找他,必定是有求必应。何况其本人也是神域强者,是站在整个修行世界中最顶端的存在,但是当年和剑圣一战时,他只是无为境强者,不只是他,南琇离,中鹤志,此二人也是无为强者。
如果说,是剑圣让他三人进入神域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天命榜三十六人,五一不是无为境的高手,拥有踏进神域强者的潜力,但是神域强者只有那么多,而无为境的人却有很多。那是因为世界只能允许有有数的神域强者。
天下神域,人族占三而魔五妖二。我曾经阅读过《星辰论》发现神域强者命星之强确实无法想象,可以这样说,让一个神域强者完全消失难度不亚于在打造一个神域强者。什么方法可以让神域强者完全消失?命星落,神域断。命星我们常认为,命星是固定存在的,只是在寻找他的应命之人,我和师兄不这样认为,命星其实是每个人的命之星,他并不是一直存在的。修行之人,命星为何会比普通人强,那是因为修行之人与命星的联系更为密切。什么联系?为何不曾听人说起过?这只是我和我师兄的猜测,修行之人,引星辰之力,入气海,星辰之力从何而来?那就是我们的命星。
为什么会有神域强者?那是因为他们的命星够强,联系够紧密。所以我说,是剑圣李逸后,将自身命星一分为三,三分给了三公,才有如今的三名神域强者。我想这也是三公不愿意透露交手的原因吧。大胆的猜测,如果这话放出去,曹良知一定会被笑掉大牙,当做笑话听。对于命星和星辰之力的研究,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还是妖族都不曾断过,到至今却没有一个统一的认识。
只有一个人,稷下学宫的圣人,他曾经说过。命星,其实是自己。后来被世人一直沿用至今,所以他们都认为,神域强者之所以是神域,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是神域,爹妈会生养,命星够硬。曹良知对于圣人之言没有王家推断。修为不够,自然不明白此中玄机。人们常说命不好命不好,就认为是命星不好。曹良知说了很多,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如此之多,而且是对一个陌生的人。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曹良知有些懊恼,这些话被小姑娘听去,一定会被当作是疯子吧?
龙痕却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揉了揉有些发麻的下巴。“你的师父和师兄一定是了不起的人”。“我认为他们很了不起”。“他们了不起所以你也了不起。能知道如此之多,并且推断如此之多。我真不知道如何形容你”。曹良知笑道:只希望,你不要当我是疯子好了。龙痕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冲着曹良知挥挥拳道:“自然不会了,小色狼”!说罢,独自走出茶社,如果命星有感,终有一天,我们还会遇到的。黑色的长发拂过曹良知的面庞,淡淡的清香和少女的味道,让他沉醉,年少的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天色渐黑,两颗星星在一动一动地闪着,遥相呼应。当曹良知走出茶社时,龙痕站在茶社的屋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含笑: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