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石猴-《大圣录》

    五行山对于世人来说是神秘的,同样也是神圣的,一种种传说都在诉说着它的不凡。但没有见过,也无从追究,世人只有凭借着自己的想象诉说着他的故事。曾将的真相没有人知道,也许展示在阳光下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个点!

    无生口下,漆黑如墨的浓雾翻滚,传出阵阵呼啸,好似有慈悲的佛陀在普渡罪恶,又好似有无声的怒吼在述说不甘。地面白骨森森,丝丝黑雾升腾而起,如同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让此地如同鬼冢魔窟。在这滚滚黑雾中,有一只全身血红色长毛的小猴趴伏,微弱的呼吸声昭示生命的存在,在这生命的死地显得诡异而阴森。

    时间慢慢过去,黑雾永不疲倦的翻滚着,地面上趴伏的小猴呼吸变的粗重,满满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入眼满是黑雾白骨,以他朦胧的心智,也不知恐惧,只是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地方,它竟有一种强烈的可悲感。

    奇怪的是,小猴身上除了最初争斗和逃脱时的伤口,再无其他不适,就连伤口都在结痂,好像来到这里他全身的血肉都变的欢愉一般。依靠着潜意识的感觉,小猴向前走去,黑雾好似在欢迎他的到来一般,不断盘旋和缠绕在他身边。不知走了多久,一路所见除了黑雾白骨再无其他,只有阵阵呜咽声相伴。

    黑雾不断涌动,顺着毛孔进入小猴体内,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意识中好似有很多熟悉却又遥远的记忆浮现。满满的黑雾开始稀薄,有阵阵梵唱声响起,如同无数高僧在吟唱佛经,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猴不知因何,听到这种声音,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愤怒和排斥,但其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这他,致使他不断前行。循着声音当来到源头之时,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却让它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

    光滑的石壁之下,有一个高达百丈的石猴像盘坐,双眼紧闭,形象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表情无悲无喜。在石像身上密密麻麻粗壮的锁链缠绕,另一端深深的固定在石壁之上,好似在囚禁着一个罪恶滔天的魔头一般。而在锁链之上,无数奇异的字符和佛光闪动,更有佛陀虚影浮动,掐着佛印口诵佛经。

    “吼!”

    不知因何,看到这些小猴感到一股深深的悲哀和不甘,好似那被锁链束缚的就是他自己一般。就在这时,随着它的吼声传出,石像如同有所感应般,开始剧烈震动,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在努力的睁开双眼。而在这一变故出现的瞬间,周围佛光大盛,佛音滚滚,石壁上和虚空中几乎同时都有佛陀虚影闪现,或慈悲或庄严。

    小猴见此,不知因何胸口有一股戾气忽生,猛扑上前,一拳向虚空中的一个佛陀击去。没有任何声响,佛陀不动,口中佛音不绝,小猴却是如遭电击,倒飞而出,骨骼嘎巴作响,喷出鲜血。但小猴却不管不顾,翻身而起,如同陷入魔障,举拳再次击去,却再次倒飞而回,手臂更是垂了下来,鲜血狂涌。

    但他却像是疯狂一般,继续冲去,用另一只手臂继续砸击,如此反复不断,清澈的双目更是早已血红一片。手臂断了就用身体撞击,头颅双腿,只要能够攻击的部位它都是毫不犹豫的击出,那怕是连站起都变的困难。

    被锁链束缚的石像随着小猴的疯狂,震动的更是剧烈,其中更有无数金光闪动,好像血肉般涌动。佛音阵阵,佛陀虚影密密麻麻几乎占据整个空间,但小猴和石像就好似陷入了某一种疯狂当中,都在剧烈的反抗。

    “吼……”

    两道刺目的金光射出,如同两道金柱,石像紧闭的双目终于睁开,无数佛陀虚影被金光击散,消失在虚空之中。小猴早已全身血肉模糊,丝绸一般的长毛如同血痂紧贴在身上,身体多处骨头都刺出血肉,露在了外面,但它还在努力的爬起,仿佛只要生命不息便不会放弃。

    石像震动,全身咔咔作响,竟满满的站起身来,金光涌动,身上开始有血肉毛发滋生。但就在石像站起的瞬间,在其身后的石壁之上,一个身高近千丈的佛陀之影浮现,全身佛光涌动,形象慈悲庄严,面带微笑。随着其出现,佛音滚滚,如同随着他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一般,空中那些被击散的佛陀虚影重新出现,锁链中更是有虚无的电光闪动,震的空气劈啪作响。

    “如来……”

    石像全身金光涌动,一身金光灿灿的毛发出现,双目中金光湛湛,带着无穷的杀意,变成了一只全身金色长毛的石猴。双臂震动,致使束缚在其身上的锁链铿锵作响,双拳一握,如同惊雷炸响,一脚踏下,地面震裂,但却被佛光束缚,无法传出太远。

    眼见于此,石像背后的巨大佛陀虚影表情不变,只是轻轻一掌拍出。掌中佛光闪动,佛陀之影无尽,好似其中有一个世界一般,对着金色石像当头击来。

    “吼……”

    石猴对此毫不在意,身体挺拔,双臂剧烈挣扎,但却被无数锁链缠绕挣脱不得。随着其身影移动,小猴这才看到,在石猴的背上,琵琶骨早已被洞穿,其中同样有佛光闪动,电光流转。身体骨骼多出断裂,难以动弹,看到石猴的惨状,不知因何有一种强烈的恨意在流转,被愤怒占据的双眼中不知何时有一股热泪流出。

    佛掌压下,没有天崩地裂,但石猴的身体却因此震动,开始逐渐弯曲不支。佛光本代表慈悲,但此时在小猴眼中却是最大的恶魔,它恨这佛光,它恨这天地,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如来,你能灭我身,却不能夺我命,我再来时就要你命!”眼见佛掌就要压下,石猴就要重新被封印,这时他却是不屑的大吼出声,眼中露出疯狂。只见其眉心光芒四射,就连周围的佛陀虚影都因此变的暗淡,有的更是直接泯灭。

    “你敢?”一声威严无匹的声音传来,之间石猴身后的巨大佛陀之影眼神微变,掌中佛光大盛,梵音流转,更有阵阵钟鸣木鱼声伴随而起。

    石猴对此毫不在意,其眉心随着光芒强烈,最后更是直接裂开,一道金红色的珠子浮现。随着其出现,周围的佛陀之影不断消失,就连头顶压下的佛掌都暗淡了几分,就连石猴身后的佛陀眼中都有一闪而逝的贪婪闪过,压下的手掌更是急剧缩小,向下抓来。

    这一切的变化只在金红色珠子出现的瞬间变化,落在了小猴的眼中,同样也落在了石猴的眼中,但他对此仿似早有预料一般,没有丝毫理会。眼看佛掌就要抓来,石猴变得无神的双眼中满是不屑,金红色珠子就像是一道极光,直射而出,其所过之处佛陀虚影如同冰雪般消融,不能对其产生丝毫的阻碍。

    “轰!”

    小猴离此本就不远,几乎瞬间,金红色珠子直接就与其相撞,进入了其体内,与其血肉相融。而他的意识也同一时刻变的模糊,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眼中只有石猴嘲讽中重新石化的身躯,还有其身后变的愤怒的巨大佛陀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