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资本决定一切-《清末恶匪》

    二百多幅油画,大大小小的斜倚在墙边,将整个房间的四周占的满满的,一幅幅艺术殿堂里的精品在高鸿升的眼睛里闪着金光。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法国的巴黎是世界的艺术之都,那是一个大师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年代,作为一个画家在这个年代只能用悲催来形容,一个个被后世称为巨匠的画家们犹如一群高高的巨人,征服着整个时代。

    巴黎在那个时候聚集了今后艺术史上所有注定要“位列仙班”的众位大神,塞尚、马奈、雷诺阿、德加、罗丹、梵高等等,他们犹如夜晚镶嵌在天空中的繁星,不过可惜的当时的欧洲天空是黑暗的,无数吞吐着黑烟的烟囱直插云端,将滚滚浓烟喷洒在天空中,繁星也就被象征着工业文明的雾霾打败了。

    工业革命塑造的有产阶级追求的是十八世纪以前的艺术,只有那些艺术品才能增加他们的底蕴,十九世纪的艺术那能称为艺术吗?风景,风景画是给那些无力画人物的人准备的,他们需要像拉斐尔的作品,需要很像鲁本斯的作品,用这些象征着传统的画作来填充他们空虚的底蕴。

    可是那些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们不想做拉斐尔、鲁本斯、米开朗琪罗他们的奴隶,他们想要创新,想要按照自己的风格来完成作品,用自己的观念来完成作品。

    结果他们这些艺术家们跟市场就脱节了,工业革命塑造的有产阶级觉得这些艺术家们都是骗子,他们画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想在自己这里骗钱,甚至他们只是将一些油画染料随意的泼洒在画布之上,就想从自己这里骗一大笔钱,那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反过来艺术家们也觉得这些有钱人俗不可耐,都十九世纪了,世界都进入了蒸汽时代,可是这些有钱人竟然还要那些十六世纪,十七世纪的“复制品”,一群跟不上时代的土鳖。

    这其实就是现实主义跟传统主义之间的交锋,工业革命塑造出来的有产阶级需要传统来增加底蕴,而现实主义需要大踏步的向前将传统踩在脚底下。

    可是市场却掌握在有产阶级们的手里,特立独行的那些画家们注定是要被当时的市场抛弃的,也就有了梵高一生就卖出一幅作品的事情,雷诺阿的裸替画才二百法郎,瓦拉德大着胆子给人开价四百法郎,结果一个收藏家说:“我若是有四百法郎的余钱,我一定会买下这幅画,好当着你的面把它扔进壁炉里烧掉。”

    一屋子的人们除了高鸿升之外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些画作的价值,这些后世被高高的挂在博物馆,艺术馆墙面上供人瞻仰的画作,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就那么随意的斜倚在墙边,这样对待这些作品要是被一个学习过油画的人看到,他一定会拿起手中的油画笔把他戳死。

    不过没关系,他积累的威望使得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严格的执行下去,众人虽然对他的疯狂感到不安,但是还没有敢质疑他的决定的地步,实在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高鸿升的疯狂并没有持续多久,想想那幅著名的向日葵被大英帝国以国家的名义购买才给了一千多英镑,二百万英镑那还不把人家吓死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把不相关的人都从房间里赶了出去,吩咐他们不要乱说后,只留下艾伯特,布鲁克和林黛玉,四个人开始静下心来谋划如何能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方法将那些大师的画作收入囊中。

    一直快到天亮时分,四个人才商量完事情,一个个哈欠连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补了一个早觉,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豪华旅行团的旅程依然没有改变,高鸿升需要他们继续在巴黎的大街小巷中宣传来自东方的富有跟豪爽,还有他们的纪律和良好的教养。

    影响在他有意识的推动下已经悄然开始了,十几家报纸的版面上已经悄然将诋毁大清国的文章换了下去,换上了连续跟踪报道原四国公使夫人薄彩云游览巴黎名胜的照片,以及她带的那个庞大的有些过分的随从们。

    不过那些随从们的纪律性和服从性,给那些记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有好几张报纸上都用讽刺的口吻来嘲笑他们军队的散漫,应该叫薄彩云的随从们来教导一下,那些军人们应该怎样行走和站立。

    当然更加吸引巴黎人眼球的是这个豪华旅行团的购买力,当这些身着体面温文尔雅的女士和绅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缓慢的流淌进店铺当中,不一会又大包小裹的从店铺中流淌出来,将手中刚刚购买的物品,随意的丢在等候的马车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店铺的老板通常都是挂着开心的笑容,站在门廊的下面用最谦卑了礼仪恭送他们并且希望他们能够再次光临小店,更有无数的店铺老板用羡慕的眼光,翘首以盼着他们的光临。

    没有什么能比接待一个不差钱的旅行团更加惬意的事情了,商人们中间流传的经常是这个旅行团买光了某某的某样商品的所有库存,甚至他们连样品也不放过,或者是某某裁缝店接了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的活计,现在那个裁缝店正在满世界的找裁缝好来完成他们的订单,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在市井中流传,更是放大了他们的消费能力。

    不过也不少了,一天五万法郎如流水一样砸了出去,今天更是提高到十万法郎的地步,高鸿升就是要给那些人留下一种不差钱的印象,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资金上的匮乏。

    药品的销售刚刚打开,高昂的价格使得人们通常都是在必须的时候才使用他的药物,但是即使是这样他手里掌握的现金流也增长到了三十多万英镑的地步。

    可是相对于他要购买的那些商品来说,实在是太少了,那些即将要定制的军火就跟一坐大山压在他的身上,一杆毛瑟不值钱,但是一万杆就是一大笔钱了,军火的价值就体现在数量上面,而一门两门的先进火炮根本就体现不出价值来,这就逼迫着你必须装备一定的数量,而数量一上来后,那总金额方面就会变成一个庞大的数字。

    一个不差钱的老板订购东西的时候很可能会吃一些小亏,但是比起一个吝啬的老板更加受那些商人的欢迎,同时在跟他谈判的时候,你总是会不自觉的将自己放在一个从属的位置,因为他比你有钱,他不在乎钱,他跟你谈成也好,谈不成也罢,他没有一点损失,但是你却无法承受那个未知的损失,因为他不差钱,一但谈成很可能那就意味着高额的利润和庞大的销量,一切就因为他有钱。

    这就是高鸿升要求薄彩云带领着豪华旅行团到处招摇的原因,就是要给欧洲的那些人们留下一个我有钱的印象,资本的力量是跟着利润走的,一个有钱人跟一个穷人永远是无法对等的。

    他处心积虑的往里面砸钱,就是在等待着时间的发酵,尊严是打出来的,但是尊严也可以用钱砸出来,在那些贪婪的资本家眼里,尊严不过是糊弄民众的擦屁股纸,一切都是为了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