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能打破寂静的是声音，能打破声音的是另一个声音。

    寂静的不为人知与世隔绝从未有人来到过的温泉山洞，一男一女三步两步，三步两步来到这里，男的冷漠腐朽，不带一丝烟火，女的热情脱尘，满满的烟火味。

    洞内天然形成的温和红光，它好似我们而是灶台口冒出的红光，清无声息的温暖，毫无察觉的的穿透，它穿过了层层水汽，来到了它到之处，池中的女的被这红色浸透的池水染成了一片好看的琉璃，而男的脸上好似铺上了一层极为细腻的红色粉料，在男的那一声咳嗽之前，这里没有声音显得十分平静。

    外面已经入夜。

    “天，你刚才咳嗽的...是...你...吗？”初雪的声线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这个山洞只有他们两个，如果不是她自己咳嗽的，那么自然是王天的咳嗽声，况且他们距离很近她也应该可是清楚地听到那个咳嗽是从王天那里发出的，可是为什么明明很确定的一件事，初雪要再问一遍，而且初雪似乎不想接受王天咳嗽了这个现实。

    事实上，自她遇到王天之后，二十年的光阴，他们可以说朝夕相处，然而她从未听到王天咳嗽过，哪怕在梦中幻觉中都没有过。

    王天的这声咳嗽彻底引发了初雪一直以来心中的不安，其实她心里一直很不安，从他答应自己做他女朋友开始，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清楚的明白正常状况下自己这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就算宇宙毁灭都不可能实现，尤其是昨天那一夜他们行了男女房事，那一夜她虽然异常的幸福，同样也是异常的不安，那个时候她的焦虑怎样都无法压制，无论她怎么运转功法，无论她怎么强行让自己不去想，统统无济于事，而在今天在这温泉池中那件莫名其妙他对自己做了手脚后，他的不安已经到了顶峰，虽然她强行让自己不去想，可是她明白一定有什么让自己生不如死的事情要发生在王天的身上，在最后王天这声咳嗽使得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在自己心里无敌的家伙或许——要死了！！！

    她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他，她更没想过他会死，这个猜测让她很害怕，不知不觉手掌渐松，原本紧握着的神物天耀石自然地滑落了下去，咚！平静的温泉池中荡起了涟漪，波纹要去向何方，又何时能够停止。

    洞中想起了一个冰冷中带着暖度的声音，它让人们相信冰冷亦能暖人心，这个声音少了些淡然，少了些腐朽，轻启唇齿道：“没事就是咳嗽一下，和咱们第一天逛街我打喷嚏装受凉是一样的啊，为了逼真吗。”

    她听过他无数次的语气，冰冷，漠然，她听过了他无数的话，冷漠，残酷，没有半点情绪，她无数次感觉到他声音中那深深的一望无际的腐朽，所以她分辨的出，那个他才无敌的他，这几日的他已经不是了，他变了，而自己知道变化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他说过：“就算是我也有吃不到免费的东西。她早就该察觉到的，是她太自私，是她因为太想要幸福一直自己骗自己让自己不去注意到这十分明显的一切，是自己害了他，而现在自己不要他出事，可是现在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都办不到的事情自己又如何办得到，不过无论如何自已愿意付出一切。

    初雪想着想着泪流了下来，看似平静，实则汹涌，除了爱的痛苦又有什么能让这常年与王天生活在一起，经过流放生不如死的考验，度过大小生死战役无数的初雪不争气的流下来眼泪，石心崩血，铁树开花，也只是此等尔尔。

    “喂，我说，哭什么，盼着我死啊！你见过谁咳嗽一下就会死的？”王天对初雪的眼泪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瞥了初雪一眼，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说道，王天自然是知道初雪脑中在想什么的，可是初雪永远无法理解自己了解自己，当然自己也不需要有人了解，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觉得有意思的。

    不耐烦？！人类的这种情绪应该就叫做不耐烦吧。

    很不错!

    短短一夜时间“人间之毒”渐已由皮入体，入肉，一夜一天后，他身上的人间之毒开始渗入血中。虽然是自己放纵的原因，同初雪行人事，引导自己成为一个温柔的男朋友，做一些情侣间的安慰等等，可是这个侵蚀速度仍旧快速的匪夷所思，人间之毒对他们这族来讲果然是非常致命的，不过这人间之毒入体还真是别有意思，情绪？自己的情绪，很好玩的东西，他刚才那么一瞬间因为女人哭哭啼啼而感到不耐烦，很有意思的体验，从未有过的体验，自己好像有些理解母亲了。

    有意思处是人间，王小小不欺我也。

    毒先蚀皮再入肉，三分过后侵入血，血中浮沉再入骨，骨内盘踞化入髓，髓中歇息去内腑，坏了脑髓亦无难，只有一处神秘地，入了其中万事休。这人间之毒我王天便享受起来，不是还有那血、骨、髓、腑、脑和那神秘地吗没被侵蚀吗？时间还是有的。

    “啊！”听到王天的话好一会，初雪才有所反应，泪水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满脸的迷茫，还有不敢相信。

    二十年的时间她第一次听到王天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同之前的演戏不同，这次她感觉到了真实，那种不耐烦的情绪真正实实的从王天的心里展现在了他的语气上。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就是因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自己好像一时忘了他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死，也是因为自己看到了此刻不同寻常的王天，自己想到或许他不会因为自己而死，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再说他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自己瞎哭给什么劲头，关心则乱吧，想到此处初雪的心慢慢开始平复，自然的初雪的目光转移到了王天的脸上。

    “人。”初雪这一看，一个字脱口而出。

    人？嘿嘿。

    很不错！很有趣！

    王天如实想到。

    有趣？！这种感觉貌似也不错呢。

    不急，慢慢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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