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很干净的人-《不修》

    不知名的街道,不知名的小巷,不知名的小吃店,略显老旧不知名椅子上坐着一对不知名的男女,从那件事之后,王天厌恶许多东西,其中不知名最盛,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不知名,世界上凭什么那么多的不知名,他有足够的理由成为厌恶这不知的第一人,因为这不知名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不知,只是他知天文,知地理,知数学,知物理,知各种规则,他王天知一切,但就是不知未来,知有何用,不知更加可恶,如果他知未来,那日母亲又如何会惨死?他厌恶不知,恨自己,当然,最恨的还是做这件事的人,所以不论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或者是几十人,亦或是几百成千上万一国一世界——都该死!他要看着这些人的鲜血内脏一切残忍的东西在他的眼前流淌,对于这些人王天连绝望都不准备留给他们,只是这贼老天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全死了,统统死了,对他来说他们死的一点都不好,无论怎么惨死都不好,都不如他的意,恨不是手刃,恨成不了杀人变态狂魔。

    这个天让他愈加厌恶起来。

    不是无端的联想,亦是有来由的心烦意乱,如果是平时王天能在后山砍山,拳头爽了,身体爽了,内心多多少少也会爽几分,可是此刻后山不知几万里,无任何法回去,想着想着王天自是愈发的懊恼起来,一股不快在心里也是愈发的浓郁,不知不觉间王天拿手中握着筷子开始使劲的搅动着眼前这碗汤色明亮,澄净,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羊肉汤,几秒钟之后王天那碗黄亮的羊肉汤便以一个十分夸张的速度在碗中转动了起来,甚至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不一会转动速度已经快到肉眼难见,这肉汤仿佛随意可以破碗而出,通常情况下来讲在此等转速下它早该破碗而出,可是没有,现在没有,之前没有,以后不得之,即使它只是一碗肉汤。

    “天!”打断王天的是初雪的一声呼喊。

    无意识的动作变为有意识的操纵,王天手上搅拌的动作停了下来,也就是这么一停,耳边仿佛想起来无数的爆响,无声无息,传统的花纹瓷碗成了粉末,不过本应四散飞溅的汤却定在这王天面前定在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方框里。

    王天抬起头,看着面前初雪眼神中的温怒,不快的表情,已经脸颊上那两朵诱人的如桃花般的红色,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几声,王天当然应该尴尬,当然更应该反省,好好的一个约会被自己一个无端联想莫名念头搞成这幅模样。无论任何伟大的女性,有多少头衔的伟大女性,只要是女人,约会被自己的男朋友莫名其妙搞砸,除了不快活,那就只剩下好生不快活,如果还有其他,那便肯定是愤怒了,足以焚尽无尽草原的怒火。

    虽然不快但初雪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对着自己的男朋友释放自己的不快,因为她明白,王天的恼怒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心里对王天的心疼早已超越自己的心中的不快。如果一定要说,这其中她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她本意是为了带王天在这这座城市最不知名的店里吃最知名的食物,西安羊肉泡馍,可是没想到这不知名不觉间触动了这个男人最为强大也是最为脆弱的心悬,刚一进店,王天便一反常态,始终咄咄逼人的问店主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你们这个点不知名,为什么这个条巷子不知名,为什么连这条街也不知名,为什么不取名字,他们凭什么不取名字,你们凭什么不知他们取没取名字?那个身材微胖,面色和善,从来都是满脸堆笑的店主,哪里见过如此恶客,凶神恶煞,咄咄逼人,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面色早已惊慌失措,冷汗打湿了衣服,初雪都拦不住,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直到胖老板身上肥肉颤颤巍巍,语气也颤颤巍巍的说:“这条巷子原本名字叫做雨巷。”

    王天没去较枝这胖老板说的是真是假,事情有名的开始莫名的过去,因为王天的莫名其妙,自此之后此巷也也在某群人中出了名也有了名。

    雨巷。

    雨中有巷,巷中有雨。

    ......

    “老板,来玩吃的,要大碗。”

    一个人进了店中,一个很干净的人说了一句很干净的话。

    为何青草为青,青就是青。为何白云为白,白自然就是白,为何海水会黑会蓝色,海就是海,那么为何干净?

    干净便是干净。

    他合上手中的大青伞,轻轻的很认真的放在了在了门口的墙角处。

    白皙的脸很干净,几乎看不到一粒灰尘,满是补丁的粗布衣也很干净,灰尘自也是没有,甚至在这小雨如酥的日子里他的衣服上一丝的水汽都见不到,手更加的干净,白皙细长的手指看不到哪怕那么一丝丝的脏垢,头发不长也不短,比女人短但比男人要长上不少,一个简单的发髻很自然很简单的便解决了头发散乱的我问题,只是鞋子,白底布鞋上的几点泥泞在干净中显的尤为刺眼,只有鞋子不干净,但其实他仍是干净的,说的话亦是干净的。

    几步进店,熟练的拉开了面前的凳子,不得不说他拉凳子的动作很美也很好笑,他拉凳子的动作很认真,很简单很熟练的动作偏偏他就能做的很认真,认真到你会以为一个简单的拉凳子中有什么玄机,动作中不带一丝的潇洒,就是简单,只是认真,认真很美,也很好笑。

    而后自然他坐下了,在王天身后。

    刚才王天被那有名的恼害的陷入不自知的无意识境地之中,在懊恼甚至带些愤怒的情绪下不知不觉竟然释放出了杀气,满屋的食客被王天杀气吓的四散而逃,吃完的没吃完的走了,吃货的带着吃的走了,总之,最后除了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和善胖老板,除了王天和初雪本来人满为患的店内瞬间空无一人,也真是因为如此,初雪最后才迫不得已叫了王天,初雪可不愿意让王天把这家连他都不值传承多久的老老店给莫名其妙的拆了。

    正躲在柜台后面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老板哪里听得到刚刚走进来的人的要求,和善的胖老板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一动未动。

    这个很干净的人拉开椅子坐定了之后,目视前方,方方正正的坐在那里,哪里有开口说第二遍的意思,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认真,等待的认真,他的眼睛没有移动过一次,连撇一眼胖老板给个提示的意思都没有,一遍之后其他皆与他无关,王天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胖老板一直没反应这个很干净的家伙就会一直认真的等下去。

    这个食客有点意思。

    这么有意思,哪里少的了他王天。

    “喂,胖老板,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