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迦叶阵破-《凡我·皈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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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雷厷锁入了阵笼里,不知道能困他多久。毕竟是朔问君从小放在跟前鼎力培养的人,又赐了斥方戟这样的重兵宝器,方才在岚城少主手下非一招之敌,实际上却是这样力能万钧之材。雪瑞一指封了臂上大穴,残破的袖口露出里面焦黑的血肉,他短暂的歇了一口气。手中利剑残缺不下十口,背后是仍在苦苦持阵的女子,时间飞逝,危急难减,阴霾经久不曾消弭,谁有那么多灵力耗下去,尤其是迦叶这种封魔的大阵,“能封住吗?”
左垠图无暇答他,黛眉拧成攒动的剑锋,七窍往外溢出丝丝鲜血,立马又被泻出的业火高温给烤成一粒粒血色的痂往下掉落。地面上于清等人脸色更差,年岁较轻的笙漫等人已有指裂之像,变换印决尤为困难。
飞鸟盘旋在外不敢靠近,却也知道自己未能阵成不舍离开,远远绕着扩大的迦叶大阵喷吐着佛吟。黑炎焚身的执宇少主被围绕在中心,业火不断压缩又暴动,能看见他一张玉面遍布了红印。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阴沉固执得像一击深渊中藏锋的钢刀。
——魔音哀嚎,这阴阳师最难求的眼狩之灵代替着宿主发出震天悲呼,左垠图仰面吐出一口血,这突然一波斥力令其他持阵之人三三两两的委顿在地,再守不了迦叶大阵。
阵破之力劈天盖地反噬回来,被压抑了许久的无量业火找到倾泻口,向着作为阵眼的女子冲去,鹤年·雪瑞飞身上前将她拉走,人被绝顶的高温包围的当下什么都看不清,两人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业火的第一次反击。左垠图回身果断撕下燃烧了一角的衣摆,看见伴自己多年的白马被火口吞没,只是眨眼,就不见了形迹,连发出恐惧的嘶鸣都来不及。
业火回拢。雪瑞还未躲远被她应声打断,“不能拉开,我的梵音还在助他。”
雪瑞没有低头看她流血的手指,十分清楚她此时是在靠什么继续施印,抓着她的双肩帮她分担重量,“他能重新封印吗?”迦叶大阵已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没有再施阵的机会,现在只能看岚城少主自己。
“应该可以。”
业火被强势的力量按了回去,烈焰焚身的男人只身在半空中捏印,有森白的火焰从业火包围间分离,试图拦截退路。
“不应该突然暴动的……”左垠图脸色阴沉。梳翎衣已经没有效用了,破破烂烂罩在身上。一头齐腰黑发焦枯了一半,一脸的血沫和狼藉的黑屑,还有背后,从肩膀伤至腰身的一道口子,已经被高温烤得没有流血了,皮肉翻开半指宽,正耀武扬威的对着雪瑞的双眼。后悔的感觉简直要将他淹死。
左垠图还在反复思量,“他施了很多封印,不该这样轻易就被冲开的……”她自说自话,一一证榷,“是那个黑鼎,是那个被收走的灵。”她突然明白过来,却又更加烦乱,不知道这个可能涂炭生灵的摊子怎样才能收拾。
正在这时,雷厷已经从阵笼中挣脱,挥舞着斥方戟踩着电弧如雷神天降,他看到执宇·牁仇的蝶火已经渐渐快要将未知黑炎给全部包裹,明白时机易逝,悍不畏死的冲了过去。
雪瑞大惊,关键时刻这蠢货竟然又跑出来捣乱,他不能松开左垠图,只好一只手将她死死抱住,小心避开她背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捏着剑诀,方才不知道掉到哪里的剑立马飞了过来,坑坑洼洼的剑锋一凛,又向着斥方戟拦去。
落雷狂躁,残剑应声而断。雷厷将杀而来,翻眼挑了两人一眼,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个在极东之地鼎盛富饶的世家大族,抛开了长歌善舞的虚礼,翻出了叩拜的手心中那无往不利的毒刃,在这个被他们忌惮了几百年之久的地方,怒放出不可一世的威光。他忍着雪瑞挣扎的一记风刀,一戟狠狠刺在了蝶火遍身的阴阳师身上。
——不能放过,不然怎有脸面回朔问。
巨大的光焰像喷发的火山,黑炎再度出世,一举冲天,翻滚层叠的乌云被迅速消融,它张牙舞爪,吞没了所有聚雷的云层,天穹再露红芒,北欸星宿冷眼旁观着天幕下的闹剧。
眼狩之灵再度响起了刺耳的尖嚎,压着人的耳膜,心神鼓噪得好像凌乱的琴音,眼前众像都被绞成碎片。饶是雷厷再不敢相信,眼见着宝器斥方戟招来的雷电之势都被吞没,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滔天的黑炎了。
他回转落到地面之上,雪瑞抱着愈加惨白的左垠图也落了下去,梵音已被冲破,她接连被破了阵,一身伤痕再加上灵力枯竭,几乎面如死灰。
“别担心,他还在往回收。”雪瑞将她放在地面,冲着城口下一群快吓傻了的人群中唯一还冷静的一个,“快,启螣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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