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旧盟-《凡我·皈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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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小子乏了,回去睡了。”说走就走。

    百嬗追了一步,“要不要在下送你回去?”

    他远远回头,“小子不想下棋了,百嬗大人又不会唱小曲儿跟我回去干嘛?”

    这人临了还要反击一句,两人失笑,不再管他。

    待人走远,百嬗却收了笑,眉上忧色飞过,摇了摇头。御座见他如临大敌的脸色,轻声道,“如果是装的,确实棘手,这代表皈途派人盯着鹤年家了,明里暗里都有人连手,动作不可谓不大。但如果这小子不是装的,说的句句属实,那就是你我杯弓蛇影小人之心罢。”

    “御座以为是哪种呢?”

    “我但愿是后面一种,但如果是前面一种也无需担心,我鹤年家上上下下行的正站得直,千百年来,从未做过愧对皈途的事,既然他们不放心要来查,那就让他们查。”

    空中一派肃穆,百嬗久久才回声,“一直很好奇,为何皈途与鹤年家的誓盟千年稳固,因缘纠葛如旧,看来是鹤年一脉多出如御座这等忠傲之辈,履先祖一诺践行千年不忘,实在是让人佩服。”

    御座看着他,突然沉默起来。

    盛世繁华的灯火在这午夜都不见停息,缥缈的悲嚎散在大风中,反复拷问着人心。你听到权势滔天的颂歌了吗?你听到悲欢屈膝的嗤笑了吗?你听到那无数个弯刀和尸骸堆出来的暴力和暴力背后的诺言了吗?人心在这一刻抛开温血和柔软,锋锐如芒。

    “不怕御座怪罪,我有一问压在心里很久了,就想问问大人,”他恭敬立在御座跟前,眸色深沉,躬下了身,“鹤年王府在世间掌权几百年,这其中,包括大人您,就没有一任鹤年家的话事者御座大人动过背毁盟约的念头吗,你们已经是权势顶天的人,他皈途沙姓一脉既已决心遁世,为何还要维系与鹤年一脉的君臣之仪主仆之情呢,你们大可以……”他没有说完,萧寒的杀意弥漫四周,他再动弹不得,咬着牙不敢直起腰身。

    良久,凌迟的杀意渐渐退了下去。子时的更鼓敲了第三回响,新的一天已经来临。早冬的风接着秋夜的尾巴刮过,大地萧索,展枝的枯叶正在悲悲戚戚不愿落地。

    百嬗一举跪下,“是我唐突冒犯了,恳请御座治罪。”

    御座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脚边的人,锋锐的双眸缓缓平静下来,喃喃道,“起来吧,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

    百嬗一愣,进退有据,起身站在一旁,将刚刚被打开过的黑匣封好正要请退,突然听到耳边有一道叹息,散在这夜色纷纷的楼阁深处。

    “你怎么会懂呢,没有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月桂悄起,朦胧的光华倾泻而下,暗红石面的崖头上,左垠图刚收了阵,面颊上岑岑冷汗。她睁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在自己体内施加封印过多,难免损伤自身。”

    男人也停止了收势,连日施压也带了些憔悴,“你看到了?”

    “现在我用观式你都发现不了了吗?”

    冷冷的念头在心头回转,左垠图绕到他跟前,居高临下,“是否快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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