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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老大如释重负地说，好一个槐子！

    说话间，姬老大看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从眼前闪过，他紧走几步，却不见了身影，只闻见一缕浓郁的槐香。他自言自语道，明明是走进来了，为什么就不见了呢？他就是那个槐公子，玉儿的丈夫吗？为何老是这样行踪不定？

    戴槐子见姬老大满脸的疑惑，紧走几步急切地问，大伯，你看到了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姬老大说，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戴槐子不安地说，不会是扬州来人吧？我一会儿吩咐下去，让门上严加防范，不许任何人进入内院。

    姬老大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是我认错人了。

    正巧，莲花从戴玉儿的房间出来，姬老大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样，他不解地摇了摇头，心想，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从那天开始，戴槐子出入作坊的时间更多了，从煮豆到成色，到晒豆时的一次次翻动和晾干、发酵，他都要亲自把关，细细地琢磨。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体验，看着酱胚一天天的从黄色的豆子，慢慢地变成褐色，生出淡黄色的菌，再变成黑色的酱胚。在制作酱油胚的这一百八十多天里，长时间在高温的酱油作坊里，他和伙计们一样裸露着身体，一身酱汤，一身汗水。

    等到第一批酱油胚出来，整个玉堂人欣喜若狂。看着黑色的酱油胚，呼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鲜味、甜味、酸味、酒香、酯香与盐水的咸味相混和的味道，大家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戴槐子沐浴更衣，三柱高香烧在供案上，并且朝老古槐顶礼膜拜，把精心编制的过滤竹网放在缸的中间，倒上从小北湖打来，早已烧开冷凉了的水。水透过酱胚，把浓浓的汁液醢到了缸里，登时，整个院子乃至运河两岸，奇特的香味四处蔓延。

    梁志成率先把手伸进缸里，醮了滴进了嘴里，半天没有合拢嘴巴。人们瞪着眼睛等他的下文，他却哇哇地哭了起来，香！香！香！比吃肉还香，香的没法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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