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绝公子-《重生之侯门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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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寒的马匹行李都在安县,出来接秦绾的时候顺便也就带上了,不过他也没想到秦绾竟然真的打算绕过安县,直接上路。

    从安县到襄城,最快的路线无疑是横穿凉山。

    “你不累?”孟寒忍不住问了一句。渡过洞仙湖她搭的是水匪的船,再怎么自信,也不可能在船上睡觉,而今晚肯定要在凉山里露宿的,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吃得消?

    “边走边睡。”秦绾说着,取出一根绳索,将自己的下半身固定在马上,自己一趴,搂着马脖子就闭上了眼睛,“吃饭了叫我。”

    “摔不死你!”孟寒怒道。

    “嗯,摔不死的。”秦绾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蹭蹭马儿温暖的皮毛,咕哝道,“你看着点路,走错方向我干掉你哦。”

    孟寒气结。

    不过在安县呆了两天,他早已查清路线,备好入山的物资。帐篷睡袋干粮,都挂在马背上。

    事实上,昨天他已经进过一次凉山,可是因为怕来不及,没直入深山,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半天凉毒蛇。

    阳春三月虽说蛇类开始从冬眠中苏醒,但凉山比起外面,气温还是低了一些。

    秦绾还真是只有在饿了要吃饭的时候才醒过来,在马背上喝水啃干粮,吃饱了继续睡。

    孟寒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样连续不停地纵马奔驰,走的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他一个大男人都要咬牙坚持——好吧,秦绾是习武之人。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儿后悔,应该听秦绾的话练一练武功的。内力这玩意儿还真好用!

    要知道秦绾能在奔马上睡觉,可不是靠着一根绳子就能固定的。她睡眠中真气自然运行到四肢百骸,自然而然会根据马匹的颠簸调整姿势,稍微训练一下,睡觉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

    早餐和午餐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直到天黑,秦绾终于清醒过来,大发慈悲地允许扎营休息。

    孟寒把马匹栓在树上,靠着树干一屁股坐下来,死活都不肯挪一步。

    “你一个大男人真好意思!”秦绾怒视他。

    孟寒闭着眼睛抓紧时间休息,懒得理会她。

    大男人?你又不是弱女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绾也只是说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麻利地搭起了帐篷,然后收集枯枝升火,顺手打了只野兔,扒皮去内脏,洗干净了抹上盐,架在火上烤。

    闻到了香味儿,孟寒终于慢慢地挪过来,在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热的。”秦绾一边烤兔子,顺手抛了个水壶过去。

    孟寒喝了几口热水驱寒,这才感觉到身体里的酸疼稍稍减轻了些。

    “所以说,叫你不要跟来的啊。”秦绾叹息道。

    自己是习武之人,可以养尊处优,也可以风刀霜剑,会享受,也能吃苦。但孟寒不一样,他没有内力护体,又常年身处不见阳光的密室中,与毒物为伍,其实那身体弱得可以。这样的赶路法,明天他肯定坚持不了。

    “废话,我有自己的目的。”孟寒道。

    “我明天下午要赶到襄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抓蛇?”秦绾翻了个白眼。

    “一会儿就去。”孟寒道。

    “你就逞强吧!”秦绾直接被他气笑了。

    “好了没?饿了。”孟寒一伸手。

    “等着!”秦绾转了一面兔子继续烤。

    “说起来,李暄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帮他拼命。”孟寒迟疑了一下才道。

    “算不上吧。”秦绾淡然道,“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帮他,也拿够了好处的。”

    “小心再把自己坑进去。”孟寒只提醒一句。

    “放心,他不是李钰,我……”秦绾顿了顿,冷冷地说道,“也不再是欧阳慧。”

    欧阳慧有一颗柔软的心,于是最终被自己给坑死了。而她秦绾——没有心。

    “你自己有数就好。”孟寒终究没再说什么。他和秦绾的交情其实没多好,照顾他两年的蝶衣都更亲近些,只是,如果秦绾死了,他失去了庇护所会很麻烦。何况,秦绾毕竟是南疆千年来唯一存活的轮回蛊宿主,他还是很有兴趣研究一下的。

    “你是留在凉山,还是跟我去襄城?”秦绾问道。

    “留下。”孟寒毫不犹豫道,“你走了我才能去抓毒蛇!”

    “知道了。”秦绾点点头,反而松了口气。

    襄城危机四伏,她其实不想孟寒涉足,一个人更容易隐藏。

    “拿着这个。”孟寒微一犹豫,对她伸开右手。

    “这是什么?”秦绾好奇地看着他掌心那颗小小的金色豆子,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仔细瞧了瞧,很轻,却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

    “子母蛊中的子蛊。”孟寒道。

    “活的?”秦绾手一抖,差点儿就扔出去。

    “当然是活的。”孟寒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给我干什么?”秦绾脸色有点儿僵硬。

    就算她和孟寒认识了两年,就算她体内也有条蛊虫,还救了她两次性命,但也不代表她对蛊虫没有心理障碍。何况,下蛊和下毒不同,并不是把蛊虫给人吃下去就行的,要配合南疆秘传的手法才能控制活的蛊虫,所以她拿着蛊虫有什么用?

    “子蛊死了,我身上的母蛊会立刻感应道。”孟寒解释道,“所以,要是有你应付不了的危险,就捏死它。”

    “捏死它,你能干嘛?”秦绾叹了口气,不过这毕竟是孟寒的好意,她还是把子蛊放进荷包里。

    “我不能干什么,顶多是让凉山里的毒蛇毒蝎子毒蜈蚣毒蜘蛛什么的……淹了襄城。”孟寒面无表情道。

    “……”秦绾无言,这才想起,山区,尤其是荒凉无人烟的广阔深山区,这是蛊师的主场。

    当年东华皇帝进攻南疆时,那片辽阔的俪影山里不知葬送了多少东华将士的英魂,要不是南疆族民人数太少,最终也未必是东华的人海战术获得胜利。

    何况孟寒是南疆王族后裔,不同于平常的蛊师,就看他一支笛子在秦绾手里都能召唤蛇虫就知道,孟寒说能召唤整座凉山的毒物淹没了襄城绝对不是开玩笑。

    非常强大的后盾,但除非生死关头无法使用。因为一旦用了这一招,等于昭告天下,南疆王族并未灭绝,从此后患无穷。

    吃过烤兔子,原本秦绾睡了一整天,是打算守夜的,却被孟寒一句“你在这里一只蚊子都不敢飞过来”,直接赶进了帐篷里。可她原本要守的也不是蛇虫啊……

    “放心吧,我在四周放了蛊,有人靠近就会通知我。”孟寒吃完烤兔子,从包裹里拿了件厚斗篷裹在身上,背靠着大树就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秦绾拉上了帐篷。

    然而……就算不需要守夜,可她也真是睡不着啊,已经睡足一个白天了。

    躺在睡袋里,秦绾翻来覆去好一阵子都没有睡意,不得不放弃地坐起来。

    出来办事,她尽量轻装简行,当然不会带着消遣的杂书,只有一卷荆蓝准备的地图,摸了摸荷包,子蛊完全看不出活着的迹象,无意中,手指却碰见了另一件东西。

    秦绾看着带有火烧痕迹的纸张,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暖。

    这些日子,她也查过这篇祭文的来历,不止一次潜入秦建云的书房比对笔迹,都没找到怀疑对象,甚至她还通过一些手段找出以前虞清秋的笔迹,但显然也对不上号——尽管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嫌疑的人了。

    虽说当初欧阳慧和虞清秋不过是泛泛之交,不过虞清秋是圣山智宗宗主的弟子,本身为人光风霁月,若说他会为欧阳慧烧一篇祭文,并非说不过去,哪怕李钰知道了,顶多稍有不悦,也不会如何。所以她也是重点调查过大年初一那天虞清秋的行踪的。

    所以,到底会是谁呢?

    秦绾想了半天没头绪,刚想把纸条收回去,但一晃眼间,对着帐篷外映进来的火光,却让她发现了不同。

    “你干嘛?”孟寒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从帐篷里冲出来的人。

    秦绾将纸条对着火光映照,果然……

    只见两行字中间的断句留白处,纸张明显比别处更透一些,像是浸过水后又晾干的。

    虽说那天是雪后,可如果是雪水染湿的,不可能只湿这一小块,这是水滴——准确说来,是眼泪。

    这是一个,一边伤心流泪一边写祭文的人。

    秦绾忽的茫然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蝶衣,还有谁会为欧阳慧的死如此伤心绝望?可师父不知道她的死讯,蝶衣在她身边。就连她最好的朋友苏青崖也未必会为她哭一哭,顶多骂她一句活该,然后转头去毒死李钰和江涟漪给她报仇。而她散落在各处的属下,交往过的同道,哪怕有心,也没一个有那文采风流。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病?”孟寒不耐烦道。

    “就当我发病吧。”秦绾丢下一句话,晃晃悠悠地回帐篷去,飘忽得仿佛一抹幽灵。

    孟寒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闲事。

    女人——一个十九,好吧,其实应该算是二十三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的想法,还是少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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