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月钱-《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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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是若胭意料之中的,不足为奇,通过上次周府赴宴之事,若胭也看的明白,梅家恩对杜氏的感情,大约已经只剩下内眷交结以助功名这一条了,周府富贵,即使没有请帖,梅家恩也逼她前往,云府不逞多让,更何况这次云府是下了帖子的,他又怎么肯自绝门路?若非有求与她,心里还记得她多少?若胭进府三月,只在东园见过梅家恩两次,一次为杜氏吐血后探望,另一次是太子出事后去问路,若胭也悄悄想巧云打听,巧云只冷笑着伸出一只手,“奴婢也不说远了,自从年后,最多也不过这个数字。”若胭便黯然不语,章姨娘那边,迄今只去了三次,那么其他的时候,左右不过是中园和北园了,这都是中园的授意,还是梅家恩自己的感情驱使,不得而知了。
上了台阶,站在门口,若胭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听屋里的动静,没有争吵,没有哭声,这就很奇怪了,若胭轻轻的蹙眉,莫非,太太还没有到?
正疑惑间,忽闻杜氏的声音,“一切听从老太太的吩咐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仿佛透过声音,就可以看见那张清淡疲倦的面容和古井无波的心,张氏提了什么要求,杜氏答应了?
若胭怔忡之时,张氏慈祥宽厚的笑声传了出来,“这便好了,自从上次你给周家送的那对什么瓶子之后,我就一直怕你不高兴,我是不怪你的,你愿意攒个私房钱买些自己喜欢的装饰品,也都由着你,你是家恩的媳妇,家恩辛苦挣钱,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过得舒心。只要你乐意,你想买什么都依着你,我这把年纪了,也花不了几个铜子,这梅府的钱,还不都是你说了算?我也知道你们出去做客是要讲究脸面的,送礼要送体面,要是银子花少了,就会失了脸面,觉得和别的太太们说起话来也不硬气了,所以啊,这一次,我就想来想去,就像刚才说的,我只管给钱,你愿意送什么只管买就是。”
若胭在门外听了这么一大段话,很是觉得别扭,明明是番贴心关怀的好话,却总透着股子明褒暗贬的意味,又或者说,明明字字句句含沙射影,却偏偏表现出仁厚忍让来,这种矛盾的感觉让若胭浑身不舒服,殊不知屋里人更有不舒服的,杜氏尚未开口,梅家恩已经拧紧了眉头,张氏总有本事扎着他的死穴,让他瞬间站队,沉声道,“娘,您说的什么话?您是我娘,难道我挣钱竟不是给您的?上次的五彩观音净瓶暂且不提,这事回头再说,这次去云府,娘这样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整个梅家的颜面,可不是哪一个人的颜面!”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打杜氏的脸,偏他说的大义凛然。
张氏便呵呵的笑了。
杜氏冷冷的扫过两人,道,“五彩观音净瓶的来历与梅家无关,却是以梅家的名义送出去的,须知,若非那对五彩观音净瓶,未必有今日云府的帖子,这便是梅府的颜面。”
说着,目光再度扫回,缓言道,“为云府准备礼品一事,儿媳从未置喙,老太太刚才说让儿媳自己置办,儿媳也依着,老太太愿意一手打理送礼一事,儿媳也绝无二话,一切都是依着老太太的,儿媳从未强求,老太太何需委曲求全一说?只是也再找不出第二对五彩观音净瓶送去全梅家的颜面了。”
若胭暗暗吃惊,隐约觉得杜氏有些改变,似乎也会为自己辩解了,或者是,不再任其捏圆拍扁而一语不发了,奋起抗争?幡然醒悟而挣扎?这原是好事,不知为何,若胭总感到心闷。
“你浑说什么!不孝妇人!”梅家恩厉声吼道。
杜氏冷冷淡淡的回他一句,“我浑说什么?这不过是老太太的原话,也非我说出来的……”
“你能与我娘比!你算得何人?”梅家恩怒喝。
若胭猛地一推门,背着阳光,定定的站在门口,一眼就将三人情况收入眼底,杜氏清瘦的站在中央,清冷的目光在们推开的一瞬间变成惊讶,张氏拉着梅家恩的手,满脸的委屈,梅家恩轻轻的拍着张氏的手背,对杜氏怒目相向。
你算得何人?
听巧云说,上次梅家恩也是这般指着杜氏羞辱的,如此无情无义的话,他竟然可以一而再的说出来,可见心里是全无发妻的。
也对!若胭早就能肯定了,他心里满满的、满满的唯有张氏一人,其他人,都是用来敬奉张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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