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罪-《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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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哥哥怎么和你说的?他心里有什么事?”梅家恩紧皱着眉头看若胭。

    若胭摇头,实话实说,“大哥哥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梅家恩眉头皱的越发紧了,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猜忌,“你们在屋里那么久,怎么会什么话也没说?光站着瞪眼吗?不是都和你说了心里难过吗?怎么你一去就闹成那样?连老太太都劝不住,气成那样?”

    若胭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就算自己与他没有感情,可是骨肉血脉相连,本能的情绪反应还是有的,愤怒、伤心,瞬间冲上脑顶,声音就不由自主的委屈,“那么久?有多久?老爷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半刻钟也不到,大哥哥只说心里难过,却没有说为什么,老太太就进来了,就算她没进来前,那也是一直站在门口,我和大哥哥一共说了几句话,哪一个字老太太不是听的真真切切的,又何必再让老爷来问我?我进府才几天?这府里的人才认识几个?这府里的事又知道几件?我统共也没见过大哥哥几面,没说上几句话,他能和我掏心窝说什么心里话?他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老爷认为我又有什么必要隐瞒什么?”

    “闭嘴!”梅家恩大喝一声,猛地一掌拍在案上,太阳穴旁,青筋鼓起,目光如火如刀,“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大逆不道!不孝忤逆!为父不过是问你一句,你看看你,都撒泼成什么样了!你说的那些话,是该一个千金小姐说的吗?是该一个晚辈对长辈说的吗?为父告诉你,你听仔细了,老太太就是梅家的天,你给我跪着敬天!不许你对老太太有任何不敬!也容不得你有任何怀疑!老太太说你什么,你就是什么!这就是孝,孝就是顺!哼,果真是从小在外面养大的,粗野不堪!我梅家恩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滚回去!把《女诫》抄十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如果说若胭刚才说那番话时,是一时气愤难忍,此刻听了梅家恩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已经心冷如冰,同时,也如醍醐灌顶,心境清明,这才是真正的家法森严,是自己一直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自以为是的像一只初生牛犊,才啃了两棵青草,就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穿过森林,的确是可笑,可笑极了。

    若胭深深的向着梅家恩行了个大礼,“若胭感谢老爷,感谢老爷把若胭骂醒,如果不是老爷这一番骂,若胭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好了,若胭明白了,若胭往后必定谨记老爷这番话,绝不敢忘。”声音清平中夹杂着几丝抑制不住的颤抖,轻轻的转过身,离去。

    不看梅家恩一脸的厌弃和门口添禄的得意。

    从梅家恩的书房到西跨院,这一路走的极为漫长,初春的风,倔强的钻进夹袄,浸透肌肤,脚下的绣花鞋踩在光洁的石板路上,静悄悄的听不到声音,只有均匀的心跳声,在不断的提醒自己:我是梅若胭,我是梅若胭。

    初夏在门口迎着,看若胭的脸色,隐约察觉出异常,便不再说话,只安静的陪在身后,一路进屋。

    帘子后传来章姨娘和春桃的笑语欢言,空气里流淌着温暖的气息,若胭就深吸一口气,慢慢浮上笑容,然后转身在初夏额头轻轻一弹指,笑着撩起了帘子,“姨娘,什么事这么高兴?”

    章姨娘一把将她拉过,看她一脸笑容,就放下担心,笑问,“二小姐,老爷唤你何事?”

    若胭听了就噘起嘴,委屈的道,“姨娘,我被老爷责罚了,老爷说我说话做事不稳重,罚我抄《女诫》,哎呀,姨娘,要不你帮我抄吧,我最坐不住了。”

    章姨娘先是纳闷,又被若胭撒娇逗的笑起来,“二小姐怎么又惹着老爷生气,要姨娘说,老爷这样罚,倒是不错,二小姐还是自己抄吧,是该学学女儿家的端庄,也顺便练练字,往常总让你练也不听。”

    看来章姨娘并未怀疑什么,若胭心里松口气,面上却不依,“原本想着回来能指望姨娘哄哄呢,哪料着姨娘也不向着我,看来只好自己抄了,初夏,准备研墨吧,好歹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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