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商谋-《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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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家恩也难得的尴尬片刻,吩咐春桃和初夏进来,扶着二小姐回去休息,章姨娘忐忑不安的也随了出来。

    杜氏的目光轻轻冷冷的在张氏和梅家恩两人之间回转,只道让厨房做些清淡又营养的给若胭补补,两人也没话说,前后应了。

    若胭便安然睡了一天,连请安也免了,这般蒙头昏睡到自然醒,陡然想起,已经三天没去上学了,不禁懊恼自己做事不周全,这才正经是打半天鱼、晒三天网了,匆忙下床,问了初夏时辰,原来已经申时末了,也不必再去课堂了,取过杂谈靠床细读,却不知道,在中园里,正进行着这样一段对话。

    缘由是梅家恩这两天心里惦记着张氏大病初愈,每天都早早的归了家,哪里也不去,只在中园陪着张氏,梅承礼又恢复到一个人上学,与以前并无两样,人却仿佛变了,比以前更沉默了,虽然仍是下课后先去中园,却显得魂不守舍,就是坐在张氏面前,也不过是张氏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便发呆,有一次甚至当着张氏的面就打起了瞌睡,每逢梅家恩到来,又变得极是紧张慌乱,考究学问,竟不如往日做得好,梅家恩也便沉了脸,冷冷的斥退了他。

    张氏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心里,时常难安的,也正是寿儿这个事,这个秦先生,我总觉得不太满意,我曾悄悄的在门外听过几次,讲的课全不象样,没个师尊的严肃认真,讲着课时,时不时说笑打闹,寿儿平时在我这多稳重踏实,到了教舍,也学得贫嘴滑舌,讲的内容也有违教化,你知道,你爹当年也上过私塾,你也是自幼上学,在新乡,跟的也是有名气的先生,哪个不是宣化伦理孝德,哪个不是讲的四书五经、八卦文章,我虽然听不懂,也知道秦先生讲的尽是些霍乱人心的歪门邪道,偏生寿儿还被哄住,这怎么了得?你再看看寿儿现在这模样,无精打采,一点精气神也没有,哪像一个读书人?”

    梅家恩微微皱了眉头,“竟有这事吗?我这段时间忙着,倒没顾上秦先生那边,秦先生来家里时间不短了,一直教导寿儿,我也常与先生交流,倒觉得还好,虽然性格有些洒脱不拘,倒也是个有才学的,改天我得闲了和秦先生说说。”

    张氏就低头不语,半响,黯然道,“我也不识字没见识,不过是关心寿儿的前程,寿儿可是梅家的将来、更是我的命根子,你既然认定秦先生是个好的,自然是信你的,也不必去和秦先生说什么,免得他心疑我要撵他走,再有了怨气,不好好教寿儿,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再者说,我也知道秦先生是杜氏请来的,我还是不要多管为好,就算一片好意,万一误解,杜氏心中难免怨我,就是你们夫妻,也要因我不合。”

    梅家恩再想起刚才见儿子那副颓废模样,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娘说的话,当儿子的哪敢有半点不信,娘待寿儿的心,再错不了的,秦先生性格不羁,教学方法不合大流也是有的,娘听的仔细,自然不会有误,就是小玉,也不能有什么怨气,寿儿也是她的儿子,难受不想儿子将来出息,只为个先生来置气?”

    张氏就笑了,“你这孩子,还是这样性子,我不过是和你说说心里话,你可不许胡思乱想,再去和杜氏说道,女人心细,这个你不懂,我懂。”梅家恩深觉张氏深明大义,仿佛已是看见杜氏心胸狭窄的怒容,更不喜她。

    “娘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儿子无不依从,依娘的意思,如何是好?”

    张氏就道,“我是想着,不如换个先生,好好拘着寿儿学些正经东西,又怕你和杜氏多心,这也不过是一提,你要是觉得不可行,那就算了,总是你们的夫妻感情重要,别的都不算什么,切莫因此生了怨气。”

    梅家恩连忙表明立场,“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百善孝为先,自然凡事都以娘为重,儿子岂是那种不孝之人,就是小玉,既然是我梅家之妇,也理当侍奉婆母、遵从婆母,再说这也是娘一心为着寿儿着想,有什么可多心的,只是今年秋闱,儿子准备让他去试试,也和娘早就说过的,时间已剩不多了,再换先生,恐怕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要耽误功课。”

    张氏就舒怀的笑起来,“你既然说不多心,我也好说句话,秋闱的事,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正因为时日不多,才更应该赶紧换一个先生,严抓紧抓,扭转寿儿现在的模样,还有高中的希望,要是听凭这个秦先生教下去,莫说秋闱,只怕连人,也要毁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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