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军统之花-《苍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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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会!当然会!别说是你,就是换成季国峰,我也一样会给他偿命的!”

    “哦?怎么,我比季国峰高一等?”

    “何止是高一等啊!天壤之别!”

    吴梦看到程志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由得在嘴角泛起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吴梦起身慢慢的来到他面前,程志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

    吴梦双手盘在胸前,靠坐桌子上:“怎么,刀枪面前都不眨眼的硬汉,还怕我吗?”

    程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谁……谁怕了!”

    吴梦见时机已经成熟,决定给他最后一击:“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程志根本不信:“怎么可能!我知道你们复兴社有两下子,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吧!就是让我去找自己的资料也不能这么快!”

    “你是东北军独立第七旅的上尉军官,对不对!”

    程志大吃一惊,但仍然不相信吴梦会这么准确的掌握自己的身份:“懵的可站不住脚!你的这个说法恐怕要先说服你自己吧!”

    “好,那就从你下火车开始说起吧!那天你出站的时候,我就在不远的阁楼上观察你。火车是北方开过来的长途车,是不是有点巧?你去顺风荼楼后,我就跟了进去。看你站姿,走路,坐相,气质,就是个军人。三两年的军龄恐怕达不到这种程度。再一听你说话,一口的东北口音。后来你们发生了枪战,看你的战斗技能,就是个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你出枪熟练,枪法准确,战术动作迅速而规范,就连换弹匣的动作都无可挑剔。这不是一般的军事训练所能达到水平,也不是三两天就能训练得出来的。在国军当中,除了中央军,恐怕也只有东北军这样的人物会相对比较多。而且普通士兵并不配发手枪,想练也没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达到这个水平。能戴得起瑞士手表,可见你家境殷实。就是花钱买,也能做个军官。再后来,你在刑讯室看到了我们军装的上尉军衔,根本没在意。如果你的军衔高出上尉,你会十分傲慢的对待季国峰的无理。如果你的军衔低于上尉,多少也会有那么一点的敬畏。而你的眼神却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平等的眼神,不服从不驾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平等。按你的大概年龄推算,你的军衔也应该是上尉了。复兴社的叫法才出台几天,还没有形成正式的公文传达,你就能知道。一个普通的士兵可能知道的这么快,他们也不会关心这些问题。你和季国峰的争吵,明显是互相不服气的指责,这应该是两名军人独有的习惯性争吵,而且是平等下级军官的争吵方式。尽管你和季国峰的打斗时还戴着手镣,但也能从中看出军人专训过的腿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一对三还能打上十几个回合,而且季国峰的功夫也不差,这恐怕也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做到的。我不仅看了你身上的伤疤,还看到了你手上的老茧。那是常年使用手枪留下的老茧,而且左手也有。换句话说,就是你能手使双枪。什么样的伤疤,怎么来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身上不仅只有熬刑的伤,还有枪炮伤,只是我当时没有点破。不同的枪炮,留下的伤疤自然也不同。而且你身上有明显日军重炮留下的伤疤,现在和日军作战的好象是在东北区域吧?我们在你的行李箱里搜查出了衣务和银票,衣服是东北的布料和样式。有几件旧的,是常年穿的。就连行李箱,在南方也是不多见的。银票也都是东北的商号,并且大多是沈阳的商号。驻守沈阳的是王以哲的独立第七旅,这支部队可是东北军的精锐,不乏你这样的军官。如果我单单的拿出其中任何一条,都不能说明问题。但这么条交汇在一起,就不能不说明问题了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东北军独立第七旅的上尉,这样的巧合恐怕也太多了吧?综合起来形成几点,东北,沈阳,家境,军官,训练,战场等。这么多的露点摆在眼前,我会看不见吗?你觉得党国养着我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把这些点,连成线,就是你相貌。即使这一切都是伪装的,哪怕是熬刑的伤疤。但炮弹的伤疤,可不是能伪装出来的。而且那两处炮弹的伤,再重一点,不是要你的命,就是要你的腿。炮弹可不是子弹,子弹还可以控制伤情,炮弹也能控制伤情吗?世界上有这么好的火炮技术能做出这样的伪装吗?这些还不够表明你的身份吗?我说的对不对啊,程长官?这个称呼听起来再熟悉不过了吧?”

    吴梦在每说一句话时候,都在盯着程志的眼睛,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微小变化。程志完全听傻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冷艳的女人,精明的让他难以置信,甚至超过了邱滨!

    吴梦见程志这副傻样,没有了任何反应,就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哎,程长官,想什么呢?”

    程志这才缓过神来:“你是人是鬼?”

    “怎么说话呢?”

    “哦不,你是苏妲己,狐狸精?”

    “能别骂人吗?”

    “哦不,我不是骂你!是我脑袋让驴踢了!”

    “那还是再骂我是驴啊,用话踢了你的脑袋啊。”

    “哦不不不,我是想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对……对不起啊!反正我没想骂你!我就是想说……”

    “可以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这些了。”

    吴梦看着语无伦次的程志,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嘴角再次泛起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她并不是为自己的一点点小成绩沾沾自喜,而是面对程志这种奇葩挑战的一种成功,至少是一种自我的超越。

    她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好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工作,那我们现在正式开始好吗?”

    程志从吴梦的身上看到了洗清自己不白之冤的一线希望,立刻应允:“行行行!没问题,我全力配合你工作!”

    吴梦拿起钢笔想了想,而后把钢笔和审讯记录推到了他面前:“这样吧,关于什么性别年龄之类的废话,我就不问了,你自己写在上面,重点问题我再提问记录。”

    “好!”

    程志非常配合,拿起钢笔写下了个人资料中最基本的内容,写完之后把审讯记录从桌面上推回到了吴梦面前。

    吴梦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程长官的两笔字挺漂亮啊。”

    程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不出手的,让你见笑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那就先从你家说起吧。”

    “啊?你这是先查我祖宗三代啊!”

    “要想洗涮冤屈,证明清白,只能从这开始。”

    程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一时半会说的完的!”

    “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说。我也有足够的耐心,慢慢的听。”

    “好吧!”

    程志按着吴梦的要求,把他从记事开始的经历和实际情况,都简要的说了一遍。

    吴梦听完,记录好之后,想了一会:“按照程序,你说的这些都要经过核实。这么多的复杂情况,可不是一两天能核实完的。所以这两天,还得委屈你呆在牢里。”

    “行!没问题!”

    吴梦叫进来了卫兵:“把他带下去。”

    他们刚走到门口,吴梦叫住了一个卫兵:“你等一下。”

    另一个卫兵带程志走后,吴梦吩咐到:“通知下去,这是个重犯,一定要严加看守。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我汇报。除了正常执勤人员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或提审,由其是季国峰。但不要难为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军法从事。”

    “是!”卫兵领令离开了。

    吴梦却没有离开询问室,她一边翻看着审讯记录,一边陷入了沉思。

    季国峰见吴梦半天没出询问室,就来一看究竟。他看着吴梦手上厚厚的审讯记录,一挑大姆指:“还是你有办法!你是怎么让他招的?”

    “他即不是不想招,也不是想招,在招和不招之间。有些看似复杂的问题,解决起来很简单。有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却非常复杂。我们审过的犯人也不算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估计以后也很难再遇到这样的奇葩了。对付他,很简单,该客气的时候,客气点。不该客气的时候,就不客气。”

    “不客气?我刚才看他身上没有新伤啊?”

    吴梦略显心烦:“我跟你说过,你学不了。”

    “哦,是是是,你的独门绝技,我怎么能学得了呢!他都招什么了,我看看。”

    季国峰说着就伸过手来,要拿审讯记录看。

    吴梦立刻收了起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干咱们这行的大忌。”

    季国峰马上陪着笑:“是是是,还是你关心我。既然他已经招了,那今天你总应该有空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吴梦翻了他一眼:“他招了,你就信?这么多供词不需要核实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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