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无情一脸疲惫相，眉心自出宫那刻起便是紧皱在一起的，丹凤眸眼尽管是在车厢内亦不敢睁开，生怕瞧见自己无力挽救的场面。马车依旧行走。无情突然开口：“鹿子，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是不是真错了？当年若是他不与无净说那番话，无净是否便不会成为如今这种模样？他只想着自由，私心将责任抛给无净。若是当年他选择勇敢去面对他与无净是否能回到最初模样，这个天下是否便不会是这般模样？

    虽然隔着厚厚车帘，鹿子还是能听出无情声音中夹杂的疲惫与自责。鹿子摇摇头，他知晓无情这些年的辛苦，这远比身居高位更加辛苦：“王爷，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将责任全部揽在你身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

    无情没有说话，他怎会听不出鹿子话语中的安慰？或许，他真的错了，本该是他的责任，却要问无净来承担。看来如今，他是时候面对一切了，包括那个位置自带的孤独。

    一阵寒风袭来，车帘在寒风中翻飞，一个老者在寒风中缩紧他那有些佝偻的身子。这一幕恰好映进无情那双丹凤中。他开口询问鹿子是否已通知管家开仓济粮？

    鹿子拿起鞭子狠狠抽打在有些疲倦的马身上，回应着：“嗯，早就通知了。只是王爷就算将咱贤王府的粮食全部贡献出来也是不够啊。”

    无情长叹一口气，回答：“能救一点是一点吧，总不能看着百姓成为冻死骨。”

    无情轻掀车帘，寒风夹杂着雪花朝他面门扑来。刺骨寒意搜刮着他身上每一寸暖意。无情望着这座已然成为雪国的城，丹凤眸内渐渐爬满忧伤。这雪何时是个头儿啊？

    无情放下车帘，对鹿子道：“鹿子，掉头，。”

    鹿子点点头，依言前行。无情依着车厢，缓缓闭上双眸。是人都愿过那富足日子，更何况是皇上那个位置。现在无净怕是不愿将皇位归还给与他，那么，他只好夺。不管以后史官会将他如何编写他已不顾，现下，他只要百姓平安。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皇城内大雪依旧纷纷扬扬无止息，无情渐渐熟睡过去。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无情被鹿子给唤醒：“王爷，前往明月阁的道路被大雪给封了，马车过不去。”

    无情起身问鹿子：“若是走路可过得去？”

    鹿子回身望望，点头。无情听后，立即起身走下马车。鹿子见无情下车，劝阻他：“王爷，这天寒地冻的，又临近夜晚，不如我们先回吧。明天命人清理完积雪，我们再也不迟啊。”

    无情未回答，身子却向明月阁移去。他可以等，百姓可以等吗？

    鹿子见无情执意如此，只好起身跟随。

    纷纷扬扬的大雪扰乱无情步调，却无法扰乱他那坚定决心。天渐渐暗下来，离明月阁还有好长一段路程，突然一阵声音回荡在着宽旷山谷内，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