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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早点找到其他人了，这念如果没有你的能力净化，很容易中招。”

    赛璐璐也同意这点，她提议道。“我用水镜查一下他们大概的位置吧。”

    库洛洛想了下，颔。“也好。”

    这里气候干燥，直接凝聚水镜查探自然吃力，不过城镇附近都有取水的湖泊，此时他们不远处，就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湖，深蓝色的湖面平静无波，一派静谧，赛璐璐走到湖边，蹲下，伸手探入水中，就动了能力。

    可下一刻，赛璐璐就猛地抽回了手，脸色难看地倒退了两步，迅蒸干了手上的水分。

    “这不是水。”

    库洛洛自然不怀疑赛璐璐的判断，他将手也伸入了水中，冰凉一片，触感和水一模一样，如果硬要说哪里有区别，大概就是还多了一丝黏滑之感吧，只是也极其微弱，不鸡蛋里挑骨头般去感受根本分辨不出来，库洛洛鞠起一把水，在掌心中观察着。

    “不是水，那这会是什么？”

    赛璐璐这时也觉得自己刚才表达有误，水沁操控水，但这水不单单只是指一般意义上的水，只要是液体，其实都属于水沁的掌控范围，包括融化的铁水和只是液体状态的水银以及硫酸之类的东西，当然这种本质不是水的东西，她可以操控，却不能像水一样无中生有出来，所以，即使这一湖泊的水不单只是水，赛璐璐也能操控，但想起当时感觉到的东西，赛璐璐就觉得又是恶心又是毛骨悚然，完全不想靠近这一池东西了，她拉过库洛洛的手，替他挥去了水分，才有些抵触地道。

    “别碰这玩意，说它不是水也不够准确，毕竟这成分其实多半还是水，只是我觉得，你叫它尸液和羊水混合物更好一点。”

    “尸液？羊水？”这两个名词大出库洛洛预料之外，他回头看着那一汪静水，这么大一池子的湖水，都是尸液和羊水？那要多少尸体和死去的孕妇？库洛洛再一次确认道。

    “全都是？”

    “是啊，我感觉到的成分就是如此。”赛璐璐蹙紧眉头，她可以辨别各种液体组分，就像人能区分果汁和牛奶一样容易。

    库洛洛看着湖面沉思半晌，忽然脱下大衣，朝着水里走去，赛璐璐顿时惊了。

    “库洛洛，你要干什么？”

    “去湖底探查一下。”库洛洛直言不讳，不过，他也不勉强赛璐璐，于是道。“你在岸上等我。”

    “我怎么可能等在岸上啊。”赛璐璐没好气道，一跺脚，咬牙道。“算了，我和你一起下去，我可以屏蔽这些不净之水。”

    库洛洛也没拒绝这个提议，赛璐璐能帮忙自然更好不过，两人入了湖，赛璐璐拉着库洛洛，直接屏蔽了周围的水，一路往下沉。

    和在岸上看见的深蓝水色不同，在水下时，这水却是泛着一种仿佛青苔和水草长多了的浑浊深绿色，可这湖里并没看见一株水草或是青苔，也没有鱼虾和其他水生生物，简直像是一潭死水般。

    再往下，快到湖底时，终于出现了一些随着水波摇曳的长长如飘带状的稀疏黑色状东西，是水藻？才刚要这么想，赛璐璐就看清了这黑色东西的正体，居然是头！而之后，她也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那些头的根源——大量浮肿泡涨的尸身，有些尸体脸色灰白仿佛才死没多久，有些却已经腐烂不成形，尸身上膨胀的尸水冒出了咕嘟的气泡，缓缓融入了湖中。

    赛璐璐头皮炸的同时，只觉得胃里一阵剧烈翻腾，都快吐了，可让赛璐璐惊悚地是，库洛洛居然完全不当回事地还要继续往下沉，她连忙一把拉紧了库洛洛的胳膊，盯着他问。

    “库洛洛，你还要下去？”

    都到这地方了，不查个清楚库洛洛怎么甘心，他拉起了赛璐璐的手，微笑哄道。

    “我只是下去看个究竟，你要是害怕，闭上眼睛就好。”

    “只是尸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赛璐璐很想打消库洛洛的主意，可库洛洛只是微笑着坚持，赛璐璐嘟囔了两句，到底只能妥协。

    “好了，下去就下去吧。”

    赛璐璐沉到了尸堆当中，两眼望天，反正就是不低头看，库洛洛却蹲下身开始观察起来，虽然很多尸体都已经因为腐败而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看出这里的尸体都是女性，他看了不够，还打算动手了，觉穿不过水膜，库洛洛拉拉赛璐璐，理所当然地要求。

    “赛璐璐，帮我翻一下。”

    “翻什么？”赛璐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低头傻傻地问了，库洛洛一指一具高度腐败的女尸，道。“把她翻一下。”

    赛璐璐跟着他的指尖往前看，和那句尸体正好对个正着，喉咙里立马一股酸水往上涌，她连忙别过头去，却简直想对库洛洛翻白眼了，翻一下？你当是炒菜还翻一下？想想平时库洛洛多会撩啊，可一遇上正事，理智压倒感情，这情商就直接成负数了，有几个女孩子受得了你这样！

    腹诽归腹诽，赛璐璐还是不爽地替他翻了，然后，安静地湖底就时不时响起库洛洛的指令。

    “这个也帮我翻一下。”

    “嗯？赛璐璐，这里，弄开。”

    “帮我把这一片全都翻开。”

    “等一下，这里等等，我再看看，好了，可以翻到一边去了。”

    “这个，帮我把它取下来给我。”

    “咦？这个难道是···，赛璐璐，拿下来给我。”

    ·········

    赛璐璐开始还面无表情地逐一翻着取着，到最后已是两眼恶狠狠地动作着，仿佛这样就算是在折腾库洛洛一样，整个湖底都被彻底翻动了一遍，尸骨下叠着尸骨，只是越是下面，这腐败程度越低，最后已经彻底成了一片白森森的骨头坟场，铺满了整个湖底。

    库洛洛终于探查完了，起身，他望着之前让赛璐璐取下来的曾经装饰在尸骨身上的装饰品——一大堆黄金宝石臂镯、腰带、头饰、项链和戒指之类的，一脸沉思地，完全无视脸色漆黑的赛璐璐，开始自顾自做总结。

    “这湖底的坟场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时代跨度很大，这些黄金宝石制品的风格和纹样至少是几千年前的产物，与现在流传出来的关于贝拉维斯特遗迹的零碎资料也非常吻合，时代特征鲜明。”

    “湖底的尸骨全是年轻女性，还有不少是孕妇，因为有大量蜷缩还未彻底育完全的婴孩尸骨附着在她们周身。”

    “这种行为，有点像是祭祀，只是什么宗教会祭祀孕妇？关于贝拉维斯特的描述没有一个提到过这种异常行为，杀死孕妇，这不像是上古时代通常都有的生殖崇拜下的产物。”

    “另外，最底层的尸骨中，佩戴黄金饰的还是属于少数，这就说明了并不是这里富裕到人人能够佩戴黄金制品，而通常，在古时只有贵族才能佩戴黄金饰品，可这些贵族女性却也被人杀害抛尸湖中，这可以说明是生了一场极大的变故，一场不分阶级的变故，是起义革命？不，不像，这样的话，这里就不会只有女性尸骨了。”

    库洛洛自言自语分析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一句响应，他终于有些奇怪地停了口，回头去看赛璐璐，她一副生无可恋状两眼放空，摆明左耳进右耳出的心不在焉架势。

    库洛洛眼角微抽，片刻才微微笑，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赛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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