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桑干河会战 36-《倾城剑帝》
奚契联军营地当中,与契丹营地相对的奚族大营深处,奚族大酋长怀信王李延宠的主帐内,无数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李延宠的行李和家当,而营帐周围则有着无数的奚族武士怒目瞪着每一个走进走出的下人,想要看有没有陌生的面孔出没。
主账内李延宠坐在他的主位上,破天荒的没有坐拥着他的宠妾,而是不停的抖着他的脚,不断的问着身边的近侍们有没有准备好,看得出他十分焦虑,甚至隐隐有些害怕,只能用抖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
他身边围绕着十数名他最为信赖的近侍,这些人都身手高强,并且跟他已经很久了,不可能有李怀秀的奸细。
若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之前李怀秀独自招待那些唐门弟子,他还有些幸灾乐祸,打算看看这家伙会不会愿意花整整五千贯去雇佣这些不知道底细的汉人,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杀掉了王忠嗣,而且根据他安插的奸细传来的情报,现在唐军大营一片大乱,分为了好几股势力在勾心斗角,争夺着帅位。
他可真没想到那些家伙能够成功,看来唐门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正是进攻唐军的大好机会,可他没想到就在此时却受到了李怀秀买通了唐门弟子要来杀他的消息。这可让他真的坐不住了,这些唐门弟子能够深入二十万大军杀掉总帅王忠嗣,岂不是说要在同样的大营里杀掉他李延宠更是轻而易举?更别说他们奚契联军的素质要比唐军差了不少,他的兵力也远不能和唐军相比。
当查明了这些唐门弟子正在李怀秀的偏帐里休息之后,他咬了咬牙,终于放弃了乘机攻击唐军的想法,而是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撤回饶乐,那里是奚族的大本营,他们的牙帐也在那附近,如果唐军要追击的话,他们的损失也不可能小的。
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惶恐还有着对李怀秀的憎恨,若不是李怀秀,他哪里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唐军名义上是征讨他,实际上却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近年来兴起的契丹,李怀秀大力发展军事,如今带甲之士十数万,已经让李隆基产生了极度的危机感,而他李延宠时不时的就入京述职,甚至有着怀信王的封号,就算要打也是先打李怀秀,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只不过他也发展了一下军事,奚族的实力大涨也是事实,这一点他不能否认,所以唐军打来时他认栽了。而李怀秀也是相当狡猾,他很清楚李隆基的目标其实是他,所以这才愿意出尽兵力与他合兵一处,共击唐军,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李怀秀他好狠的心,竟然打起了他大军的主意,甚至想杀了他取而代之,这样不仅能够得到他的大军,让奚族在前面打头阵,这样的话不及能够击败唐军,他们契丹的死伤也会降到最低,不仅如此,在返回之后,契丹甚至能够吞并奚族,这才是李怀秀真正的目的。
他说什么也不会让那家伙得逞,不过虽然心里是如此的厌恶和憎恨李怀秀,但他不得不承认李怀秀是一个优秀的大酋长,契丹能够走到这一步,全都依靠的是李怀秀,否则早就在幽州节度使的多次打压下灭亡了。正是以为你李怀秀太过优秀,他平时常常被拿来与李怀秀相比,他除了有封号之外,可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比得过那家伙的,就像李怀秀嫉妒他的封号一样,他也嫉妒李怀秀的声望。
“还没好吗?”离上次询问还没过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又问了问身边最受他信赖的那位近侍。
虽然心里颇为烦躁,不过这家伙可不敢表现在脸上,连忙恭敬的回答道:“大酋长还请稍待,他们就快结束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正是因为心里有着攀比的想法,所以这次出征李延宠可带了不少东西,他的主帐弄得跟不远处的李怀秀的主帐一样奢华,内部装饰更是穷奢极欲,仿佛想让人知道他的财富压过李怀秀一般似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些下人收拾起来可快不了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杂了,而且偏偏李延宠又舍不得丢掉,真让他们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大酋长真的担心的话,不如我们点起五百奚族勇士,再加上我们这些近侍,护卫大酋长先行返回饶乐,您的行李后面再抵达,您看这样行吗?”那名近侍有些又不了李延宠的不断询问,于是便自作聪明的提议道。
他们这些近侍其实心中也十分害怕,因为那些唐门弟子一旦真的杀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因为李怀秀和李延宠在唐军当中都安插得有探子,所以他们也从李延宠的贴身宠妾那里打听到了关于他们刺杀王忠嗣的消息,听说他们十余人潜入唐军大营数天,前几日找到了机会便动了手,王忠嗣的数名影卫和亲兵都被他们直接斩杀,影卫的头子还被他们挟持,用以逃离了唐军大营,并且在靠近这边河岸的时候还把那家伙给宰了,真可谓是心狠手辣。而且他们也听不少人议论过这些唐门弟子竟然在唐军漫天的箭雨之下毫发无伤的抵达了这边码头,其中更是有人直接凭借只手便抵挡了箭雨,这样的人,如果要杀他们,他们能够抵挡吗?恐怕不能吧,可这些唐门弟子要杀李延宠,如果他们不尽力保护的话,李延宠死了,他们同样也活不了,横竖都是一个死。
“什么?你的意思是在说本酋长害怕不成?”李延宠忽然暴露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众近侍心里纷纷咯噔一下,朝着刚才那家伙投去了埋怨的目光,这样子李延宠还有可能走吗?越是激将法越是对他不管用,这下子他们恐怕都完蛋了,这些家伙们不由得心生了几分绝望的心理。
而那家伙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把头埋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