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落嫁枭妃,王爷难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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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终是不舍,我心中酸楚把皇儿抱在怀中久久不忍松手,李嬷嬷上前抱过小皇子劝道:“以后想念小皇子就来看看。”

    我也不愿教嬷嬷担心,强忍住悲意扭头就往外走,皇儿见我要走突然大哭起来,我心如刀绞再克制不住,转身紧紧抱住皇儿失声恸哭。母子哭在一处,肝肠寸断一般,李嬷嬷、家荷等人在旁边看着亦是默默垂泪。

    见到这样的情境,赵希劼心中也是难受,可是这个女人,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想必没了这个孩子,她怕是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多余。

    许久,李嬷嬷抱过小皇子,劝道:“莫悲伤,小皇子在我这里姑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一时半刻的就能过来,同住在一起有什么分别?”

    我这才止住,心中歉疚,哽咽道:“是我无状了,请嬷嬷莫怪。

    嬷嬷抹泪道:“你这孩子尽为别人着想。我怎会怪你,做娘的心我岂会不知。”

    送我出来已是酉时,李嬷嬷见天阴云重光色暗沉,便道:“你且等一等,去叫宫辇。”我道:“只一会子就到了,嬷嬷放心罢。”李嬷嬷只得叮咛家荷小心伺候。却不想皇上跟着出来,直接拉着我,也无需轿撵了。

    我推开他,拉着家荷走着,他倒是没有再强硬的跟上来!

    走至御花园风势渐起,天越发阴的重了,乌云翻滚沉沉压顶,天际远处忽暗忽亮电闪雷鸣。

    我体弱不禁风催,扶着家荷且走且停,突地一道闪电似在头上划过,炸雷裂耳惊得我脸色猝变。

    我心惊胆战,道:“我们先找个去处避避罢,记得前面就是听雨阁。”

    御花园小径繁复,两人都记不清楚路,走了好一阵也没看见听雨阁,豆大的雨珠子已经“噼噼啪啪”滚落地上,击起尘埃四溅。

    雨势甚大,不一会地上积了水,小径泥泞不堪,磕磕绊绊走了半天,我终于瞧见听雨阁一角飞檐,家荷搀着我匆匆行去。

    推开重重的两扇门,殿内空无一人,昏黄冷寂。我衣服湿了大半裙角沾满污泥,头发拧成一绺一绺的,雨水顺着脖子滑进衣服,又湿又冷不由自主打个冷颤。家荷忙从袖内取出帕子要给我搽拭,我道:“你也湿了,我自己搽罢。”说着从袖里拿出帕子。

    两人正狼狈不堪,就听外面隐隐有说话声,因雨声急促听不大清楚,我只当是宫女太监们也来此避雨便不在意,只听声音渐渐地近了:“皇上慢着点。”我的手僵住,想要找地方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就见门口亮处微微一暗,他一步一步走进殿内,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殿内光线晦暗,赵希劼进殿只瞧见两个身影,并不在意,抬手轻轻拂去肩上几滴水珠子,眼风一扫呆楞当场。

    我亦傻了一般,神思混乱眼睁睁看着赵希劼一动不动。风轻轻掠过,吹起心中情愫涟漪如波,两人对视恍若隔世,彼岸之上,你是我前世的因,我是你后世的果,生生相错无语凝噎。

    “吆,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见着皇上也不知道行礼?”尖利的声音惊破春梦无声。我蓦然回神,才看见一个女人从赵希劼身后闪出。

    原来赵希劼见我走后,也来到了御花园,虽然是坐着龙辇也禁不住风雨交加,身边一众内侍便伺候着往听雨阁而来。

    我缓缓拜倒见驾:“皇上金安。”白玉地砖冰凉坚硬,两膝隐隐酸疼。殿内长久无人,地砖上蒙着一层细灰,依稀可见‘水且’花纹,一步一莲花,一叶一世界,一花一叶可循根源,分明是‘净土’,怎么眼中好似被迷入灰尘,几欲落泪?

    赵希劼高高在上俯视着我,我是越发纤瘦,形销骨立弱不禁风。头微微垂着,雪白脖颈不胜一握,发髻湿乱,雨水顺着发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一股风吹入殿内,我微微轻颤不胜风寒,赵希劼心中一抖伸手欲扶,又硬生生地缩回,淡淡地道:“起罢。”

    我强撑着起身站在一旁无语,他亦不说话。虽都未看对方一眼,可彼此的心都在对方身上,敏锐无比,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与我,旁人具不存在。

    旁边的那个人心中泛酸,不甘被冷落上前提声道:“怎几日不见你怎么竟成这样了?瞧这脸色难看的,莫非见着皇上与我不高兴?”

    我身子微微一晃,强挣道:“说那里话,我焉敢不喜。”

    那女人听我这般答话只当她畏惧,心中得意,又道:“林你还不知道罢,皇上与我要去上苑避暑。想着这些日子见不着你我心里还真舍不得。”

    我心中痛楚,陪笑道:“还未恭喜你,你大喜,祝你俩举案齐眉。”

    她得意不已,仗着自己得宠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你身子既然不好,就该多歇着,这般走来走去反叫人担心。”话音未落就听赵希劼厉声喝道:“出去!”唬得殿中人具是一惊。

    她还当皇上是在说我,心中暗喜:“皇上莫生气,你快出去罢。”我脸色猝然惨白,身子轻晃,家荷赶忙在后面扶住。

    赵希劼转头逼视那个不知道深浅轻重的女人,双眼寒意如刀,竟似恨不得杀人一般,冷森道:“滚!”她被他眼中腾腾杀气吓得魂飞魄散退后几步,慌不迭提裙逃出殿外。

    家荷见状,蹑手蹑脚退出殿外,只见刚刚那个女人已经在廊下哭得昏天黑地,左右人都不知出了何事,无从劝起,家荷叹口气也不理她。

    殿中霎时寂静,只听风声,雨声。

    两人都默不作声,只觉短短一瞬便似过了千年万年,亦不知该说什么,只觉任何一句话在此刻都是唐突。这些日子,对我是一种折磨,对他又何尝不是?后宫如此之大,为什么他就是躲不开他?

    良久赵希劼才缓缓踱前几步,站在稍远处回首凝视,我乌丝低挽,几缕发丝被风吹起掠过面颊,眉尖若蹙脸色苍白。一身青衣长裙,十分朴素只在衣襟裙边镶着两寸宽的湖蓝滚边。衣裙已经湿了,裙角沾着泥水,裹在身上越发地显得楚楚可怜。他心突然一疼,“你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我心绪纷乱,他就站在这里,却好似隔着万重山水,还是长身玉立,还是眉目俊朗,还是威严端重,却怎么入目皆是凄凉?这世上任谁都可以冷眼待她,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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