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死太监,给我闭嘴!-《汉季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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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屁,那!除了张让,其他人都给我禁言!”说着,我便目光都赵忠进行了伽马射线杀毒。
“既然如此,卧虎大人找杂家等密谈此事岂不是多此一举么?”张让沉声问道。
“皇上继位二十年来,各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非当年王甫、曹节发动’辛亥政变’,只怕时至今日皇权依旧旁落于窦氏之手!”
“哼,你知道便好!”张让脸有得色道。
“论起跟皇上的远近亲疏来,各位公公也比在下更具优势!所以,但凡圣上在位一日,各位公公的地位便一日不会动摇!”
“嗯,卧虎大人很有见地!”张让一毛不拔的老白脸露出了笑意。
“当然了,陛下一日不曾忘却各位的功劳,不仅封了官,而且让各位当上了侯爷,没错吧?”
“圣上齐天恩宠,杂家们岂敢不效犬马之劳?”张让说着便对北宫方向磕了三个头。
我等大小太监们行完磕头大礼,继续说道,“这从前呐,世家清流们确实可恶!除了劝圣上不要及时享乐和鼓吹神话人物、繁文缛节之外,什么打仗啊,治国啊,挣钱啊,不一样行的,是不是?”
“太岳之言,深得吾心!”张让激动道。
“总之啊,顺着他们心意干的,就是明君;逆着他们心思来的,比如先帝爷啊,还有今上啊,就是昏君!哎呀,失言了,该死,该死!”
“不妨事,不妨事!太岳说出这些话来,是把杂家当自己人了。”张让笑道。
“其实说到根子上呢,世家们掌握的土地面积比谁都大,管辖的佃户家奴呢比谁都众,囤积的钱粮财帛呢比谁都多!纵是如此,皇上不过卖几个官,问他们要点钱,他们便唧唧歪歪一肚子意见!你说说,这帮腐儒是不是可恶得紧?”
“可不是嘛!太岳可真是知音啊!”张让由衷感叹道。
我心里冷笑一声,继续顺毛撸道,“我是一直觉着啊,那般腐儒嘴里讲的是圣贤之言,手里干的是屠夫之行啊!先帝在位,梁冀跋扈;今上初登,窦武骄横!外戚们’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的时候,他们怎不义愤填膺,据理力争?倒是单超、王甫这些公公们诛灭了外戚,他们腰杆挺直了之后,就对公公们百般刁难、指手画脚甚至想要谋财害命了!你说,他们是不是红果果的欺软怕硬?!”
“呜。。。。。。”张让听到伤心之处,又翘起了兰花指抹着眼泪道,“杂家等本是刑余之人,又不曾读过几本书,那般清流心里鄙夷蔑视、口中搬弄是非倒也罢了,动辄便要‘尽诛宦官’!杂家们不过是将党人‘禁锢终身’,聊以自保罢了,是不是比他们喊打喊杀仁德了不少?”
可不是嘛,即使是遍寻后世清流所编纂的史书,宦官拢共就杀掉梁冀、窦武、陈蕃、孙寿、刘郃、阳球、陈球、刘纳(其中梁孙陈窦灭族)这几个,而且每次他们自己都承认是“事泄被杀”!
反观满嘴圣贤之言的世家大臣们杀了多少呢?
一个词——all!
刘宏驾崩后,何进无谋被杀,之后清流们在世家领袖袁绍童鞋的带领下杀光了所有的宦官!而且这个宦官的概念是所有像我一样不留胡子的男子!
无论从动机出发点、手段残忍度还是打击面的覆盖范围,世家清流都完爆宦官!
宦官们确实贪残暴虐、鱼肉百姓,问题是清流的大臣就不贪残暴虐、鱼肉百姓了吗?
汝南袁家登高一呼,瞬间拉扯起数万人马,这么多钱都是靠他家历代做官攒下的工资么?
董卓进京之后,军阀混战,东汉人口骤减,“人口十剩其一”,那么多人都是宦官们杀的?那么多京观也是宦官们修的?要知道,那会宦官可都被袁绍杀干净了啊!
三国时期首屈一指的英雄人物曹孟德,在攻灭徐州、豫州的过程中,不止一次地对敌占区的平民进行地毯式大屠杀——算了,这条不算,士大夫们会说曹操那小子本来就是宦官家的养子!
宦官——出身低贱,身残刑余之人,大字不识一箩筐;
清流——豪门贵胄,仲尼亚圣门徒,仁义道德满肚子!
特么的,谁比谁具备更多的充分必要条件成为变态杀人狂魔?!
咳咳,黄山同志,您到底是哪头的啊!请注意您的
立场和历史观!
我提醒自己摆正心态,划清界限是必要地,毕竟宦官也不是什么好鸟哦!
“张公公,人生已多风雨,往事不要再提!”我宽慰张让道。
“你倒不曾见过世家如何穷凶极恶,自然说得轻巧!”张让回过神来,目露凶光道,“黄山,你既知清流坏处,为何要罢禁锢,撤卖官?!”
“张公公言之有理!”其余众人个个眼含热泪愤激道。
“我说过解除禁言了么?!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露就泛滥,简直岂有此理!”我不得不又把脸板得像块铁板,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咱们得学会与时俱进啊,公公!”
“此话怎讲?”
“梁冀、窦武、阳球等密谋残害宦官之时,咱大汉朝可像如今这般饿殍遍野、遍地狼烟?”
“未有。”
“那熹平、光和年间,董卓、丁原、陶谦那些边将牧守可像眼下这般动辄拥兵数万、数十万,虎视京城、蠢蠢欲动呢?”
“愈发未有也!”
“很好!我再问各位公公,如果今日各位把世家清流们打压到底,全部贬黜出了朝堂,有朝一日董卓他们打上门来谁去抵敌?各位知不知道,西凉的飞熊军常年与羌戎缠斗,唯一的爱好就是砍脑袋玩儿啊!他们和书呆子比起来,到底谁比较凶恶些?到时候,公公们打算亲自赤膊上阵么?”
“。。。。。。”
“再来,公公们应该知道,世家豪族们可比你们称钱多了!人家哪个不是百年家族企业啊!说到底,谁的大腿更粗些?这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呐!何况这些满腹经纶的清流大臣?无论是玩心眼子还是砸钱,到底谁能玩死谁啊?张良、萧望之、霍光这些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哪个不是读过书的世家子弟?各位真的要把世家大臣们逼到那一步么?”
“自。。。。。自然不。。。。。。不想。”张让噤若寒蝉道。
“好!我纵算各位公公什么都豁得出去,铁了心跟世家望族耗到底,对各位又有什么好处呢?”
“怎么没好处了?!你看看我这密室里铺的金砖都是哪来的?!”张让指着金灿灿的地板振振有词道。
“哪来的?是您自个儿赚的么?不是吧!”
“反正不是世家们给的!就算是,也是卖官的钱!”
“哼!各位的钱,无非是靠收受自各级官员的贿赂,贪墨朝廷赋税钱粮,对也不对?”
“你。。。。。。。你?!信口开河,蓄意栽赃!”张让抵赖道。
“您别误会!”我微笑道,“我就问您一句,若是世家们都不支持咱们圣上了,您还能弄到这些钱么?”
“他们敢有如此狗胆?!”张让不信道。
“为什么没有?”我耸肩道,“打个大不敬的比方,董卓、丁原要是干了悖逆之事,世家们就全部归隐山林,寄情山水,不再当官了?董卓们又是选谁当官呢?是选目不识丁的黎庶黔首呢还是选出自书香门第的世家之后呢?”
“自然是让那些腐儒了。。。。。”张让无力地摇头道。
“承认就好!既然一样都是做官,为什么不选一个不禁锢党人、不问他们收报名费的皇上呢?人家清流有钱、有地、有学问,同样都是做官,凭什么非要看脸色、受窝囊气呢?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
“话虽如此,终究咽不下那口恶气!反正杂家活着一日,便要与那些清流不共戴天、誓不两立一日!”张让死不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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