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祸陡起、寒梅冷雪[五]-《田园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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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你很敬重朱夫人吗?”袁凛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却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朱颜,连她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为什么问这个?”朱颜默然,白天她隔着门在内潜听。那时袁凛恰恰推门进来,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在偷听了?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袁凛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并不是你的母亲,你又会怎么看她?”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朱颜微微沉了脸。侧身远离他一些,冰冷着声儿,“父母生来便是定下了的,为什么要作此想?”

    “……罢了,你若是不喜欢谈这些,可能与我讲讲你对家姐的病症,是怎么看的?”袁凛趁着朱颜还没有出口赶人,及时岔开了话题。

    每每谈到学术问题,朱颜总会万分认真,一边叩着栏杆,一边叙说起自己那日为袁瑶华诊病时的情形。

    清脆的叩击声伴着她认真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十分相衬。

    “家姐那时确在宫中……”袁凛静静地听着朱颜说起那些,忽然低声叹息,“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起那些事情,不知为何会对你……?”

    “没说起过?”朱颜眨了眨眼,很是奇怪,虽说望闻问切四者皆可治病,但心理方面的问题,患者不说,医者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从前……难道并没有医治过?”

    “家姐时常卧病,服药则减,不时复犯……我学医,一面是遵从父亲的安排,一面也是希望能够寻到个法子治好她。”袁凛说起这些事情,有些失落。

    “……那后来呢?”朱颜刚问出口,随即觉得自己很傻,后来若是治好了,又怎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袁凛果然遗憾地摇头,“她从不愿说自己究竟有何感受,就算可以凭借叩诊、脉诊得到些许线索,稍稍缓和症状,也不可能根治。”

    朱颜黯然低下头,她觉得袁瑶华定是因为幼时被那样的惨事吓着了,所以对任何人都有着防范的心理,实在不知那会儿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阿颜,过几日,你能再去见她一次吗?我觉得姐姐对你不同别人……”袁凛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哀求一般,同他往日的神情大不相同。

    “……好,身为医者,自当如此。”朱颜款款一笑,有些忧虑地偷偷看向他,心里掠起一丝忧虑。

    在她身边的这些人,徐绸珍她看不透,袁凛她同样看不透,两人似乎都无意伤害自己,但又都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她总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如履薄冰的意味,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进一场纷争中去——这并不是她希望的。

    看看月儿又往西转了不少,低低一叹。“公子今夜……是打算歇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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