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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更幼稚的事情便发生在牡丹花开前。莫须有庄主的母亲闺名天香，痴爱牡丹。莫庄主孝顺，建庄之后，便在内城建了牡丹林，请了四空城中最好的花匠照顾打理。也就是阿奴去帮工之处。

    这年到了牡丹花期，可就是迟迟不见花开。莫须有内心焦急，就拿庄内花匠出气。刚训斥到一半，阿奴姗姗来迟。

    见到莫须有，阿奴习惯地说：“啊，是你。”

    莫须有习惯地答：“是我。”

    两人相看无言，若是只他二人，这般问答并无不可。然旁人在场，便觉得颇为尴尬。

    阿奴道：“见了这么多次，还未敢请教该如何称呼。”

    莫须有既不愿说明身份，又觉刻意回避反倒显得他气短，于是答：“你可叫我八五。”八五是莫母给他起的乳名。

    于是阿奴便道：“八五，方才为何生气？”

    莫须有心道：让你叫八五，你就叫八五，连个先生、公子之类的敬语都不加，村妇果然就是村妇。他以大度自我安慰，不与阿奴计较。“我来看牡丹，今年牡丹为何还不开花？你们可知庄主母亲忌日将至，若那时还不开花，你们小心性命！”

    阿奴听明白前因后果，便对莫须有煞有其事地说：“八五，这可怪不得花匠。若是花主不懂花心，不解花语，怎能希望牡丹开花？”

    “何谓花心？何谓花语？”

    “花心便是养花人的心，花语便是养花人未出口之言。”

    阿奴说这话时，神情过于正经，以至于莫须有几乎都信了。他问：“那养花人的心和那未出口之言到底是什么？”

    阿奴答：“加工钱。”

    莫须有差点想要当场一掌拍死阿奴，已经运气于掌心，忽的想起，眼前这人到底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于是硬生生压下了胸中这口恶气，转身就想离开。

    阿奴拉住他。“别不信，我可以当场证明给你看。”说罢，她蹲在一盆牡丹面前，碎碎念着：“我知道是种你的花匠想加工钱，人人都想加工钱。这样，你赶紧开花，只要你开了，就证明我说对了。大家都可以加工钱了。你开个花，好不好？开嘛开嘛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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