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却说张骏谋袭长安，理曹郎中索询谏道：“刘曜虽然东征，但留河间王刘述调氐、羌之众屯兵秦州，留其子刘胤守长安，不可轻视。即使小有所获，但若刘曜弃东方之图，还军与我较量，祸难之期，未可量也。”张骏乃罢。 再说刘曜率军东征，即由卫关（在今陕西省潼关县）北渡河，十道并进。军行之次，探得石虎使石邃以五千兵守新绛，石挺以五千兵守大阳（今陕西省平陆县），石宣以三千兵守高候（今山西省安邑），石虎在蒲阪（今山西省永济县）之兵不过三万。便召大将刘武令道：“你即率两万军去攻新绛，石虎必然撤围回救。你见他回，便如此如此。”又遣细作潜入蒲阪，传命太守刘贡：“若见石虎退军，你便抄击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朕随后自有兵到。”又令大将刘干率一万军去取大阳。刘干领命去了。刘曜也即与刘雅、平先、丘中伯等将，率众七万，来取石虎。 石虎正围蒲阪，忽闻刘曜率大军到，于是来战。两军对圆，门旗开处，刘曜、石虎各自出马。刘曜道：“石虎，汝上次在金谷，凭借兵多，侥幸取胜，今日之战，兵够用否？” 石虎道：“刘曜，区区河东，小小蒲阪，也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倾国而来？想是你国中没有良才，无挂帅之将吧？！” 刘曜大怒，驱兵大进。石虎抵挡不住，大败回寨。忽有探马来报，说刘武率两万军抄后路，攻新绛去了，石虎大惊，恐新绛有失，腹背受敌，急忙撤军回救。途中正与刘武遇于瓜田。石瞻出阵，一手奋七尺大刀，一手执丈八蛇矛，冲杀过去，刘武抵挡不住，退走上山。石瞻直冲上山。山上矢石如雨，石瞻前进不得，忽闻阵后鸣金，石瞻乃退，原来刘贡已从阵后杀来，石虎令石瞻回战。正战间，刘武又杀下山来，夹击石军。石军大败，收得步骑两万，走保高候。 刘贡、刘武随后追到，围了高候。不数日，刘曜率大军又到，河东诸县皆反，重归刘曜。石虎势孤，遂与石瞻道：“你坚守城池，我去新绛、大阳，率二城之众一齐来战。”趁着夜色，率五百精骑突围而出，到了新绛，城已被刘雅夺了，石邃不知所踪，于是赶往大阳，大阳也早被刘干攻取，石挺也无觅处，只好返回高候。正走间，被平先数千人马追到，石虎且战且走，直到日落，五百人马仅剩下十余骑，将近高候，石瞻出军，杀退平先，方才救得石虎回城。 时刘曜十余万众齐聚高候城下，围了个铁桶相似，石虎仅有两万余人，如何相抗？遂令坚守城池，不许出战。石瞻进言道：“敌众我寡，困守孤城，粮草不济，势难持久，若不及早突围，必陷当年刘岳被困石梁窘境。” 石虎道：“瞻儿有何主意？” 石瞻道：“儿愿率三千铁骑为前锋，杀开条血路，誓保义父突出重围。” 石虎大喜，次日一早，正好天降大雾，石虎便令石瞻为前锋，石宣断后，自领中军，开东门而出。行无数里，被前赵哨马发现，飞报诸营，一刹间，前赵兵马四面杀来：前有刘曜，后有刘贡，左有刘武，右有刘雅。石瞻抖擞精神，舞起刀矛，纵马直冲入刘军阵中，刀矛起处，纷纷落马，各各倒退。石瞻冲开条路，出到阵外，却不见石虎跟上，回马一望，正见石虎被困垓心，刘军围困十数重，石虎左冲右突不能突围，急切喊道：“瞻儿救我！”石瞻乃大喝一声，返身又冲入刘军阵中，杀到垓心，救得石虎冲出重围。刘军紧追不舍。石瞻见刘军追逼太急，乃令石宣保护石虎先行，自率三千骑断后，把定去路，见前赵兵追来，近则刀矛俱发，远则左右驰射，连杀五六十人。前赵兵骇惧，不敢向前。刘曜大怒，令刘武、刘干、刘贡、平先、丘中伯等将轮番出战。从早晨直斗到下午，石瞻不得休息，水米未进，身边三千骑尽皆战没，终于力竭被擒，押送刘曜麾下。刘曜喝令斩首，率领轻骑，连夜追击石虎。石虎大败，枕尸二百余里，粮草、辎重尽丧，逃奔朝歌（今河南淇县）去了。 刘曜大获全胜，遂于大阳向南，渡过黄河，来取洛阳。石生大骇，急忙收兵入城，坚守不出。刘曜便令决开千金堨，将河水倒灌入城。——洛阳顿成泽国。后赵军无不丧胆，慌忙来告石生道：“将军速退，迟恐不及！” 石生按剑怒道：“洛阳城若不守，刘曜无后顾之忧，必会乘胜北攻冀州，如此，国家危矣，我宁战死，不弃此城，有再敢言退者斩！” 众将道：“既将军有决死之志，我等也愿以死据守！” 石生大喜，率众登城，日夜严防，不敢懈怠。刘曜猛攻百日，不能攻下，于是分遣诸将攻后赵汲郡、河内诸郡。后赵荥阳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张进等纷纷归降。襄国大震。石勒即欲去救洛阳。 程遐等人谏道：“刘曜孤军深入千里之外，势必不能持久，待其师老力疲，自然退去。且刘曜乘胜雄盛，难以与他争锋，大王不宜亲动，动则难保万全。” 石勒大怒，按剑叱道：“一群蠢货，丝毫不明大势！”竟将程遐等人赶出殿外，另召记室参军徐光问道：“刘曜凭借一战之胜，围攻洛阳，蠢人的想法都说他锋不可当。刘曜带甲十万，攻打洛阳却百日不能取胜，军队疲惫，士卒懈怠，以我军之初锐击之，一战可擒。如洛阳失守，刘曜必会鼓勇前来，进攻冀州，席卷河北，如此，则孤大事去矣。程遐等人劝孤莫去，卿意以为如何？” 徐光道：“刘曜乘高候战胜之势，不能进逼襄国，反而去攻洛阳，以此可知，刘曜不会有什么作为。以大王威略临之，彼必望旗奔败。平定天下，在此一举，不可失也。” 石勒大悦，笑道：“卿言是也！”即令内外戒严，有阻谏者斩。令石堪、石聪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率所部向荥阳会齐；又令石虎进据石门。石勒自统步骑四万出襄国，向洛阳进发。途经相轮寺，忽然想起西僧佛图澄，便令停住军马，与徐光入寺拜访。 ——原来，佛图澄乃天竺国人，本姓帛氏，自幼学道，妙通玄术，西晋永嘉四年来到洛阳，自称已有百余岁，能服气摄生，连日不食。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腹旁有一孔，大如酒杯，平时用棉絮塞住，到了夜间，拔絮露孔，光照一室；次日则从腹孔中取出腑脏，到流水中洗净后又塞还腹中。又善听铃音而辨吉凶，无不应验，时人称为奇僧。后来洛阳大乱，佛图澄投靠石勒部将郭黑略，随军出征，常能预知吉凶。郭黑略遂向石勒举荐。石勒即试之以道术。佛图澄于是取钵盛水，烧香念咒，不一时，就见钵中莲花绽放，光色耀目，自此，极得石勒器重。赵王五年，襄国大旱，石勒请佛图澄祈雨，佛图澄道：“祈求无益，别有良法。”即率其徒去襄国城外的石井岗上，掘得死龙一条，长约丈余。佛图澄便将死龙置于水盂中，以酒为奠，烧安息香，口念神咒。约有半日，死龙复苏，一跃飞天而去，随即，阴霾四塞，大雨倾盆，田野沾足。石勒大喜，遂改石井岗为龙岗，越加礼敬佛图澄，号为大和尚，特地为他建相轮寺，传经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