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集 靳准设计杀刘乂 刘聪命赴遮须夷 1-《两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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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刘聪后宫宠妃太多,刘聪又分身无术,每晚只能轮流宠幸,上皇后靳月光心性放`荡,一日不得床第之欢,便要勾引美少年入宫,饱其淫`欲。久而久之,露出风声,被陈`元达查了个铁证如山,报与刘聪。

    刘聪大为震怒,将靳月光痛斥一番,将她废黜。靳月光羞愤难当,自尽而亡。刘聪得报,追念前情,急去探视,见靳月光颦眉泪眼,又生怜爱,抱尸大哭一场,才令棺敛。从此深恨陈`元达,但凡陈`元达有事要奏,都避而不见。陈`元大大叹:“我既不能尽言,何必还默默无语苟且偷生呢?”回到家中,饮药自尽而亡。靳准因靳月光之死,越发痛恨刘聪,但隐忍不发。

    却说汉嘉平四年(公元314年)十一月,刘聪以晋王刘粲为丞相、大单于、录尚书事,总掌百揆,百官遂知刘聪已有将皇位传给刘粲之意,争相投附。靳准又献一女,天姿国色,刘粲大喜,纳为王妃。太弟太傅崔玮、太弟太保许遐遂向刘乂说道:“主上已有将大位传给刘粲之心,殿下何不避位?”

    刘乂道:“河瑞末年,主上自因嫡庶之分,将大位辞让给我。我因主上年长,所以推奉他即位。天下乃高祖之天下,兄终弟及,有何不可?且父子、兄弟之间,有何亲疏?主上岂可有此意?”

    二人道:“河瑞末年,主上以殿下为太弟,不过是为安定人心罢了,他想以刘粲为皇位继承人的想法其实已很久了,王公以下官员无不迎合主上旨意附和他,今年年初才封刘粲为晋王,现在又让他担任丞相、大单于、录尚书事,总掌百揆,羽仪威重,已大大超过了东宫,军国大政无不由他决定。另外,亲王们也都安置营兵作为羽翼,殿下继承皇位的趋势已经没有了。将来怕非但不能继承皇位,朝夕且有不测之祸。殿下如一定不肯避位,就当早作对策。”

    刘乂问道:“二卿有何良策?”

    二人道:“现在东宫的禁卫精兵不下五千人,刘粲轻佻,只需一刺客便可解决。大将军刘敷无一日不外出,他的大营可袭击夺取。其余亲王年龄都小,容易解决。殿下如果有意,我们可立即集结二万精兵,擂鼓直入云龙门。宫廷中的禁卫,谁不倒戈奉迎殿下?不必担忧大司马刘曜会有异常举动。”

    刘乂大惊道:“如此举兵,便是谋逆,岂是我所能为?我纵不能继承大位,也必不为如此逆举!”坚决不从。

    崔玮、许遐大叹而去。不料隔墙有耳,三人密谈却被东宫舍人荀裕听到,遂去报告刘聪。刘聪大怒,即令收捕崔玮、许遐,并借他事杀之。又令冠威将军卜抽率兵监视东宫,软禁刘乂不许朝会。刘乂大惧,不知所措。

    靳准与刘乂早有仇怨,趁机来向刘粲说道:“殿下乃光文帝长孙、主上嫡子,四海之人,谁不归心?为何要把天下传给太弟呢?且我得知刘乂与大将军刘敷、卫将军刘励密谋,要趁三月上巳日宴会之机发动叛乱,事成之后,便尊主上为太上皇,以刘骥为皇太子,刘励为大单于。三王处不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无不成之理。刘敷、刘励二王贪图一时小利,不顾父皇、兄长,一旦得逞,让太弟得到天下,皇上岂有保全之理?殿下岂有容足之地?殿下的其他兄弟就更不必说了。这样,东宫、丞相、大单于之位必将全部落入刘乂的儿子手中,怎肯让给别人?而今,大祸迫在眉睫,殿下宜早图之。”

    刘粲半信半疑,怪问道:“上次崔玮、许遐劝太弟谋反,太弟便不肯从,怎会有这等事?”

    靳准道:“殿下如果不信,可召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惇,以恩义相待,准许他们自首,再向他们询问,便可得知真相了。”

    刘粲以为然,即命去召二人来问。

    靳准却先找到王皮、刘惇,与二人道:“刘敷、刘励二王与太弟谋乱之事,主上与丞相都已知道了,你们二人参与其中了吗?”二人都惊骇答道:“绝无此事!”靳准唏嘘,流涕道:“这事已查明确实,主上与丞相已有了处理决定,我只是可怜二位的亲戚朋友都将遭灭族之祸罢了!”二人大惧,连忙下跪叩头,哀求救命。靳准道:“我有一法,只不知二位能采用吗?”二人头如倒葱,都说道:“全仗靳公成全了!”靳准道:“丞相若是问起你们,便如此这般回答,必能免祸。”二人大喜,谢过靳准。不久,刘粲果然召见二人。王皮先到。

    刘粲问道:“刘敷、刘励二王与太弟将谋乱,可有这事?”

    王皮答道:“确有这事。”

    刘粲责道:“既然知道,为何不来禀报?”

    王皮答道:“臣的确身负死罪。但想到主上宽厚仁爱、殿下敦厚温和,臣如说了又不被相信,就会遭到诬陷挑拨的罪名而被处死,所以不敢禀报。”

    刘粲喝退王皮,又召刘惇来问。刘惇也如此回答。刘粲遂信靳准,不由大怒:“竖子安敢如此!”即要入宫禀奏刘聪,诛灭刘乂。靳准却又拦住。刘粲不解,问是何故。

    靳准道:“刘乂如今还在禁锢之中,殿下突然去说刘乂谋反,主上必定不会相信。应先放开对东宫的禁锢,使其宾客能够往来出入。刘乂高雅,好待士人,一定不会怀疑解禁有什么问题,轻薄小人中不可能没有迎合刘乂的心意而为他谋划的人。这样以后,臣便为殿下表奏刘乂罪行,殿下将刘乂宾客及与刘乂有往来的人全都拘来拷问,有了狱案的供词后,那主上就不可能不相信了。”

    刘粲大喜,即命卜抽撤离东宫。太弟果然不疑,还道是丞相的美意,禁锢一解,宾客往来不绝。一日,平阳城内忽下血雨,太弟正自惊疑,就见丞相府吏王平来报:“刚刚得到主上密诏,说京师将有意外之变,请太弟传令东宫上下,持械束甲,以备不测。”说罢即去。

    刘乂信以为真,即命东宫臣属都在外衣内穿上铠甲,整顿枪械,以防事变。

    这边刘粲见刘乂中计,即令靳准、王沈驰报刘聪:“太弟准备作乱,东宫都已束甲了!”

    刘聪大惊道:“怎会有这种事!”

    王沈、靳准道:“臣等早就听说太弟有犯上作乱之心,多次上言,但陛下就是不信。”

    刘聪大怒,即命刘粲、靳准、王沈率军包围东宫,逮捕与太弟往来密切的氐、羌酋长十余人,严刑拷问,将他们的头颅都枷锢在高木格上,烧红铁器炙灼双目。酋长们受刑不过,只得自诬与太弟谋反。供词画押,呈上刘聪。刘聪即令诛杀东宫官属及与太弟亲厚,又与王沈、靳准有怨的大臣数十人,坑杀东宫将士一万五千余人,废黜刘乂太弟身份,改封北部王。过了不久,刘粲又让靳准杀了刘乂。刘聪听到死讯,又悲恸大哭:“我们兄弟只余二人而不相容,安得使天下人知我心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