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虞渊:公主之死 第90章 危险!-《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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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有没话说,你不是最清楚吗?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林慕白淡淡然拂袖,“夜凌云,如今的你我是罗敷有夫使君有妇,我言尽于此,以后——各自陌路吧!”

    “呵——我倒是忘了,你已经是侧王妃了。林侧妃?呵呵——”夜凌云笑得轻蔑,“侧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妾室。你若喜欢,我可以帮你当上恭亲王妃。或者,你的意愿并不在此。皇帝钟爱恭亲王,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来日你若治好了他的病,也许他便能坐上储君之位,到那时你便是太子妃,皇后,以至于未来的太后。说起来,还真的令人欣羡不已。”

    “夜凌云。”林慕白冷然,“我嫁给容盈不是为了位份,也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情我愿之事,何须夹杂着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我爱上了容盈,所以我想嫁给他。”

    “那我呢?”夜凌云笑得凛冽,“你可曾有一点点的爱过我?”

    “我对你,只有感激。在我徘徊于生死边缘之际,是你帮了我救了我。但是夜凌云,感激不是爱,没办法拿来交易。以前我不懂这戏,直到遇见容盈,直到自己的心慢慢沦陷,我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这辈子,除了容盈,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夜凌云讽笑着,端倪着手中的杯盏。烛光里,眸色晦暗而阴冷,他笑得让人心里发怵,“容盈?叫得真亲切,那你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如今他疯了傻了,才会误以为你是他的王妃。可等到他清醒,他会像弃如敝屣一般的对你,因为那时候你已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

    “若他要我走,我绝不会久留。我喜欢他,所做的只是让他快乐一些,其他的与我何干?”林慕白说得淡然,眉目间清清冷冷,就好像对着一个陌生人,说着无关要紧的话语,“不过这些,你不会懂。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付出都会有回报。也不是所有人,对自己的付出都要求等同的回报。我欠了你,但——我问心无愧。至少,我不曾欺骗过你。”

    她的淡漠疏离,彻底的刺痛了夜凌云的心。

    可那又这样,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

    就好像手中沙,你握得再紧,只会失去得更快更彻底。握不住的东西,还不如就此放手。奈何夜凌云不懂这样的道理!

    “你可知道容盈二字是因何而来?”夜凌云冷笑两声。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林慕白眸色幽冷,“爱不爱我,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正如我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他也没关系。他若有心,回我一个笑靥,我便心满意足了。他若想要幸福,我自当成全,横竖都是我的心甘情愿,与人无尤。”

    夜凌云长长吐出一口气,“当年的容盈还是容景睿的时候,与白馥爱得死去活来。你知道白馥吧?就是容盈口中的馥儿。那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骨子里透着骄傲,眉宇间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灼灼颜色。只要见过她的笑容,你就会永远忘不了。这样的女子,世间罕有,偏偏遇见了容景睿。”

    “她与容景睿不打不相识,最后竟然在一起了。全天下的人都反对那也不要紧,要紧的是白馥一心只想跟容景睿在一起。艰难险阻,生死与共。就这份感情,便不是你所能取代的。若非朝堂更替,战火连天,若非生死有命,时局难改,也许——”

    冷幽幽的望着面色微白的林慕白,夜凌云笑得愈发森冷,“慕白,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掺合就能掺合的。有些感情看似已成过往,可实际上从未过去。你放手吧,容盈他不爱你,即便你留在他身边,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不管是容盈还是容景睿,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白馥,只有他的妻子。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当白馥的影子,当一个替代品吗?”

    林慕白身子僵直,眸色瑟瑟的望着夜凌云,“若能当一辈子,我也认了。”拂袖转身,她不想再与夜凌云有任何的牵扯。如今她是容盈的侧妃,心知容盈的装疯卖傻,可她不在乎那些。只要容盈没有拒绝没有把她往外推,她就可以承受一切。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不容易,一辈子没那么长,她耗不起。若还要三心二意的,岂非累得慌?

    “那容哲修呢?”夜凌云这话刚落下,林慕白骤然转身,眸光陡然冰冷无温。

    口吻淡漠,林慕白道,“容哲修只是个孩子,与你我的恩怨没有半点关系。”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容哲修。”夜凌云深吸一口气,“其实——若非当年发生了那些事,也许你我之间也早就有了孩子。”

    “所以我很庆幸,你我之间没有这些所谓的也许。”林慕白拒绝得干脆,甚至于不想再提过往之事,“你别动容哲修,他才六岁,犯不着你下那么大的心思。他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若你还有点仁慈之心,别动他。”

    “你当我是什么人,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折手段吗?”夜凌云笑得凉凉的。

    林慕白心头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话锋急转,“我不动他,不代表别人也会与我一般心地善良。孩子是小,六岁对吧?六岁的孩子,正好能说能叫,能跑能跳。何况恭亲王府就这么一个孩子,不是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慕白骇然握紧袖中的拳头。

    夜凌云耸肩浅笑,两手一摊,“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若是不爱听,那我就与你说说别的。比如——离恨天!比如——”

    “夜凌云!”林慕白冷声低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你不动他,也会有人要动他?”心头噗噗乱跳,带着隐隐的微疼,“是不是离恨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我请你吃了顿饭,让全云中城的人都以为你失踪了。容哲修也不例外,看得出来这孩子很喜欢你这个后母,如今正跟着阴阳双煞追出了云中城。云中城外,万箭齐发,稚子无辜,可是——”

    “夜凌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林慕白撒腿就往外跑。

    门开的那一瞬,暗香站在外头。

    心,狠狠抽搐。

    林慕白僵直了身子,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业已停滞,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一脸无温的暗香,而后回眸盯着容色清浅,笑得何其惬意的夜凌云。

    黑与白在她的世界里颠倒,林慕白突然脚下一软,身子重重的撞在门面上。呼吸凌乱,眸色涣散,世界在她的跟前轰然崩塌。

    “为什么?”她无力的问,垂眸不去看任何人,指甲死死抠着冷硬的门板。

    暗香已经不是昔日的暗香,那一袭华丽的罗裳,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冷笑。她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面色微白的林慕白,“师父,好久不见。看师父如今行动自如,想必当日的伤,已经痊愈了吧?哦,我倒是忘了,师父医术精湛,这点伤只要没伤及要害,都不会有事。对吧,师父?”

    她将最后的“师父”二字,咬得特别重。

    “你和夜凌云在一起?你们两个——”林慕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暗香笑得凉凉的,妖娆备至的走到夜凌云身后,素手温柔的搭在了夜凌云的肩头,似乎是一种挑衅,有像一种宣誓主权的意蕴。她就这样眸色寒戾的盯着眼前神情恍惚的林慕白,勾唇笑得妩媚娇娆,“师父既然不屑一顾,可我舍不得。庄主深情,师父不感动,我感动。我对庄主倾慕已久,难得庄主不嫌弃我这蒲柳之姿,让我留在庄主身边伺候,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就是为了夜凌云,所以伤我?”林慕白身子微颤。

    “这是其一罢了!”暗香倒上一杯酒,温柔的递呈夜凌云跟前,轻柔的吻上夜凌云的面颊,“师父生气了吗?是不是要亲自将我逐出师门?师父——你舍得吗?”

    “暗香,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夜凌云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你现在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林慕白绷紧了身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蓦地,林慕白眯起危险的眸子,“容哲修的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夜凌云与暗香对视一眼,笑得寒凉。

    “师父可以告诉恭亲王殿下,这事——”暗香纤细的腰肢被夜凌云拦住,便是当着林慕白的面,身段纤纤的倒伏在夜凌云的怀中。这般的温柔缱绻,这般的郎情妾意,可分明是两条心,却要凑在一起膈应着林慕白。

    林慕白觉得五脏翻滚,下意识的握紧了袖中拳头。

    “这事,我也参与了。”暗香笑得凉凉的,“师父可还记得,你教过我如何编柳藤球。而今,我便是用这个柳藤球,诓了世子出城。哎呀,真是不小心,我倒是忘了师父对世子颇有一份心,如今想想还真是该死。一不小心,世子出了云中城;一不小心,万箭齐发。师父医术高明,能治得了我这一刀之痛,不知道能不能治万箭穿身呢?就像红绡那样。师父,还记得红绡吧!”

    “只要师父跟恭亲王殿下说一说,暗香这颗脑袋,很快就能搬家。身首异处,或者五马分尸,不知道师父喜欢哪一种?师父不是会验尸吗?不如让我来当师父的范本,以报师父的一刀之恨,师父意下如何?”

    林慕白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徐徐转身,一步一踉跄的往外走。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站在漆黑的街头,她觉得天气突然冷了。雨丝落在身上,沁凉沁凉的寒意嗖嗖的往身体里钻。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

    冷风吹过的时候,林慕白骤然清醒过来。

    此时此刻,哪里还容得她耽误片刻。回头望着二楼雅阁上的窗口,暗香和夜凌云就站在那里,寒意阵阵的笑看着,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这般的无助、无奈、无能为力。

    她看见暗香的神色缓和少许,但眼睛里空洞得让人心颤。

    转身,林慕白再也没有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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