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苏离,也跟着心下一窒。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拂袖离开,看上去是恼羞成怒,实际上到底如何,唯有她自己知道。苏离觉得,自己好多年不曾这般落荒而逃过了。自从她死了之后,苏离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那样的恶性循环,却没想到今日却又见到了这样的眼神。 凌厉,锐利。 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睥睨这世间的所有人。 你看她,就如同仰望高山之巅,而后深刻的感悟到,自己与她的距离是如此之大,犹如云泥之别。那种压迫感,会让直视内心深处的卑微,教你浑身都不舒服。 “主子?”秋玲没想到,苏离会就此作罢,便是一旁不作言语的刘慎行也跟着仲怔。 这是怎么了? 顿住脚步,苏离呼吸急促,面色素白的望着院子里的阳光,眸色绝冷,“我又看到了那样的眼神。” “主子在说什么?”秋玲未能听懂。 “没事。”苏离快速平复被缭乱的心绪,疾步离开。 秋玲心想,还以为主子能替李忠原讨回公道,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暗香,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主子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秋玲也想不明白。 约莫是主子觉得,还不到时候,也许明日便能光明正大的杀了林慕白吧! “侧王妃似乎有些怕你。”刘慎行道。 暗香面色微白的望着林慕白,“师父?” “以后,说话分轻重,有些话你与我说说倒也罢了。与他人言语,话过脑子停一停,说三分留七分,懂吗?今日有我护着你,来日若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必会吃亏。”林慕白抚过暗香素白的面颊,“我护不了你一辈子,明白吗?” “暗香一辈子都跟着师父。”暗香信誓旦旦,“师父,你别不要我。” 林慕白笑了笑,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知道这辈子会是怎样的活法。也许明天就成了一辈子的最后一天,又或者——谁知道呢! “傻丫头,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些年,也就你与我相依为命。”林慕白轻叹一声,继而望着刘慎行,“侧王妃不是怕我,是畏惧恭亲王而已。” “你——与恭亲王?”刘慎行略带疑惑的盯着林慕白,“似乎关系匪浅。”昨夜世子身边的随侍明恒,出示身份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日林慕白的房中便多了一个痴傻之人,而且还有一名随扈。 眉睫陡然凝起,刘慎行还没见过那个痴傻之人,只听得府衙中有人闲话。不觉心下一怔,难道痴傻之人便是——恭亲王? 林慕白没有解释,有些事也不必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多了,反而越抹越黑,还不如顺其自然。何况她心里对容盈,确实也有了男女心思,算不得毫无干系。 “我的身子好些了,就不劳烦刘大人。”林慕白转身便走,“暗香,回去!” “是!”暗香急忙追上。 刘慎行伫立门口,眸色凝重。 如果林慕白真的与恭亲王容盈,私交深厚,那么——袖中五指蜷握,只怕——深吸一口气,他突然急匆匆的离开府衙。没人知道他要去哪,也没人知道,一贯淡然自处的知府大人突然抽了什么风,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发现了凶手的线索,还是为了私事? 回去的时候,林慕白领着容盈从侧门离开府衙,免得教太多人看到。五月寻了马车,刚到容哲修的小院门口,便看到了早已等在外头的如意。有些着急,有些魂不守舍。 “师父,你自己身子都没好,何必关她?红绡姑娘虽然是个美人,可师父不是男儿,就不屑去做卖油郎,打什么花魁娘子了。”暗香撇撇嘴,“师父,还是顾着自己吧!” “没事。”林慕白垂眸,“师父授我一身医术之时便要我起誓,救可善之人,方能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本事。”说着,让暗香撩开了车帘。 正欲下车,突觉晚上一紧,回眸却是容盈直视的眸,“馥儿?” “乖乖回去,我很快回来。”上次她也这么说的,回来的时候却遍体鳞伤,所幸有人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一次,他怕了。 他不肯松手,她微微凝眉。 “容盈?”她轻笑,面色苍白,“这次我保证,我保证会好好的回来,你信我。放手,好不好?” 他不断的摇头,像个孩子般紧握她的皓腕不放,口中一直念叨着“馥儿”二字。除此之外,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惊惧与不舍。 她想掰开他的手,可他却握得生紧。 无奈之下,林慕白只得道,“暗香,你去跟如意打声招呼,我待会就下来。” 暗香颔首,快速下了马车。 “容盈?”她笑得温和,“就一会,我就离开一会,好不好?”她打算一根根的掰开他手指头,哪知他突然用力一拽,直接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死死抱紧不松手。 “容盈?”她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若是有人掀开车帘,教人看到——想着都令人面红耳赤窘迫不堪。她挣扎着,奈何大病未愈,身子虚弱得使不出劲来。 他抱紧了她,将自己温热的面颊,紧贴在她冰凉的脸上,就好像两个连体婴儿。 羽睫止不住轻颤,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也跟着漏跳几拍。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含糊不清的喊着,“馥儿,疼——” “哪儿疼?”她心下一怔,“容盈,你受伤了?” 他终于松开了手,而后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慕白蹙眉,“你哪儿疼?” 他神情呆滞的凝视,而后慢慢的将唇凑了上去,贴在了她唇瓣上,又低低的道了一句,“馥儿,疼——疼——”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她的唇瓣上方。若石头落下,荡开心湖涟漪无数。 她愣是咽了咽口水,不断的眨着眼睛。 近在咫尺的距离,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眼前的容颜,看不清看不明,只有唇上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熨烫着唇,熨烫了心,也乱了所有的思绪。 她不敢用力呼吸,也不敢吭声,就这么被他牢牢锁在怀中,唇瓣贴着唇瓣,难舍难分。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有那么一刹,她希望能摆脱这样的发乎情止乎礼。 可他是傻子,傻子能懂什么? 所作所为,只是对过往的重复执行,是记忆的一部分罢了!悄然握上他的腕脉,心血阻滞依旧,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重温记忆,把她当成了记忆中馥儿,仅此而已。 思及此处,她垂眸,正欲挣开。 下一刻,他突然含住了她险些撤离的唇,浅尝辄止,好像在回忆过往的滋味。她愕然僵在当场,只觉有东西探入了唇齿之间,而后慢慢的搅动了心里的一池湖水。他似乎在搜寻什么,又好似在浅尝,竟有种教人难以抗拒的撩拨之意。 林慕白觉得脑子一下子炸开,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忘了反应,忘了拒绝,更忘了他所爱之人,只是那个叫馥儿的已往女子。 纤纤十指,紧紧揪着他的胳膊,竟无意识的开始回应,他所有的掠夺。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好似——好似自己真的和谁拥吻在一处。 “师父?”外头,暗香一声喊,林慕白骤然清醒过来,忽然狠狠推开了容盈,气息急促至极。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痒。她未能看见自己满脸的绯红,未能看见眸中情欲燎起,转身落荒而逃。 身后,容盈保持着被她推倒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内,眸色迟滞的盯着车顶。指尖微微跳动若轻颤一般,终微微蜷缩成拳。 身子,仍是一动未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