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孩在乡村-《明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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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娘,快下雨了,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吧!”村里狗子他娘在田埂上一边把手上揽的东西用力往怀里紧了紧,一边对田头站着的人大声喊着。名字叫春娘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子,长相清秀,谈不上多少漂亮但自有一股子讨喜的气质,比起这个村里在田里劳作的女人,春娘白皙的皮肤可算得上吹弹可破了,粉嫩粉嫩的就像水灵灵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老话说得好,女人七分好肤色就有十分好姿容。村里单身的年青小伙子没有一个不想着的,也因着这个,狗子他娘没少受那些小伙子们的好处,谁让春娘当初是她发现的呢!

    “诶,王姨,这就好了,等会就回去。”狗子他娘夫家姓王,王叔是个长相周正的老实人,王姨也跟所有农村里朴实的大娘一样,热情直爽嗓门大。当然并不是说嗓门大不好,只是偶尔专心做什么事的时候,突然有个大嗓门窜出来,容易惊着人。好在她被这么惊着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所谓“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成习惯”,她早已炼成“移魂大fa”、“勾魂绝”之类的绝世武功,这厢刚被惊那厢就给缓过来了。

    “还忙着哪!你那什么,什么稻田鱼寻花,还在搞呢!”

    “王姨,这是稻田鱼循环。”名叫春娘的人有些无奈,跟村里人说了很多遍了,但他们就是记不住,其实也不怪他们,毕竟“循环”这个词太现代了,不过“寻花”一说也没什么错,本来稻花鱼吃的就是稻花,寻花吃也是在理的。

    春娘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确切的说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春娘是穿越来的,是从现代穿越来的,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一觉醒来就在离村不远的河里了。也不知道她在水里泡了多久,据捞她上来的王叔王姨说,她整个身子都泡胀了,村里人都以为捞上来的是个“物件”(村里人的避讳说法),纷纷劝狗子他爹娘撒手。要不是王叔见多识广,硬是从那团发胀的白肉中看出还有那么一丁点人气,估计就没有现如今走哪儿都招人惦记的春娘了。春娘原先也不叫春娘,她有自己现代的名字,叫明然,不是什么艺名笔名,就是姓明,名然。据她现代的爹妈说他们老家原先是湖北的,太爷爷那辈儿打仗逃到江浙一带,就那么一直待到新中国成立后也没想着回去了,所以现今湖北姓明的那一带的人也算她本家亲戚,只是大家可能都不知道有明然一家子罢了。

    明然虽然名字起的挺明白的,其实人却糊涂的很,很多事儿和人儿对她来说,过一遍就真的只是过一遍,什么都没在她脑子里留下。很多事情记不住更多的事情想不起来,比如她叫什么,怎么会掉水里的,别人问她,她一样都答不上。那个时候王姨端着药碗坐她床头,一边喂一边问她叫什么,哪儿的人,怎么就掉水里了,她就只会桃花桃花的呢喃。那时明然意识不清又全身无力,只会象征性的动动嘴唇,王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桃”,吓得王姨还以为明然是被人追杀,躲避仇家才会落水,赶紧招呼全村的男女老少管好自己的嘴,免得不小心泄漏出去村里的人都受牵连。春娘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候以防外人查问给起的,顺便顶了村头赖寡妇家年初去了的独女的户籍。村里人虽然对明然好奇但更愿意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再加上王叔因早年跑过码头见多识广,在村里甚有威望,村里人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多问,如此一来也就只有王家人知道明然的本名。

    “要说这赖寡妇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嫁过来才一年,你赖叔上山采药受了重伤,没钱看病拖了小半年,熬不过第二年春就去了。可怜她孤儿寡母的艰难度日,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还以为能享享子孙福,哪成想啊??????”王姨说到这儿就闭了口,装作不愿说的样子,其实明然知道,她就想有人给捧个场。

    “后来呢,王姨?”显然,明然是识趣的主。

    “后来,唉~”说着,看似坚强的王姨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眶也止不住有些泛红,“要说,春娘她也是个好的,是个顶孝顺的孩子,跟她爹一样也是懂得疼人的,要不也不会上山采‘赛黄金’??????”

    从王姨口中得知,“赛黄金”是一味非常名贵的中草药,是对女人大补的药,学名叫什么没多少人知道,村里人只知道这东西值钱,比金子都金贵。但这玩意儿值钱是值钱,却很不好采,它长在峭壁深处,一定要用绳子悬着身子才能采着,一般都是父子二人合作。“赛黄金”太金贵,很少有人不惦记,就算是父子合作,也是做儿子的下去采,毕竟这世上不认爹的白眼狼很多,不认亲儿子的混账爹很少。赖大叔幼年丧父少年丧母,家里又穷也没什么人能帮衬,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娃,本该红红火火的过日子,就是人可怜啊连天都不帮。赖婶生春娘的时候没养好落下了病根,冷不得热不得,听大夫说得吃上好的药补着,久了怕一辈子治不好。赖大叔是个好的,不愿自家婆娘因为自己背上一辈子的病,仗着年轻力壮,自己带着家伙物什独自上山了,当天晚上没回来,第二天被村里人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要不是春娘她娘求神拜佛到处寻医问药估计连一晚上都熬不过,拖了这么久连大夫都觉得是奇迹,可人还是留不住,就这么走了。赖寡妇的病也越拖越久,没有“赛黄金”根本熬不了几年,如今倒好,含辛茹苦养这么大的亲闺女,说没就没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同一个东西,都是为了自己的病。可想而知这对赖寡妇的打击有多大,这不,春娘去了没多久,人就疯了,成天往山上跑,拉都拉不住。赖寡妇也有清醒的时候,但是人一醒就想着追着自家夫君女儿去,村里人毕竟都有活干,遇上农忙顾不上也是有的。那天终于被她寻着空隙溜出去跳了河,说起来要不是人跳河,也不会发现明然。因为赖寡妇时醒时疯,向官府报备春娘去世的事也被耽搁了下来,最后也就这么便宜了明然。这么一算,明然明里暗里都欠了赖寡妇一家很大的人情,默默得在心里记着以后每逢清明都要给她们一家烧香,以报答她们的恩惠。

    “你先忙着,我还得赶回去给狗子他们做饭,你午饭也不要做了,弄完了就到我家吃,记着啊!”王姨话说着,人早已走出田埂道了。

    “诶!记着了!”王姨走得急,害的明然还得提高八度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