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越发接近的真相-《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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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嬷嬷脸色惨白,说:“江南暴乱,皇上命观王带兵前往。临行前,观王与我家姑娘说定,他凯旋回来,就去提亲。”

    “在这中间生了什么事?”江承紫看晴嬷嬷脸色不太好,似乎很是痛苦。但她并不打算停止询问当年的事。她甚至认为晴嬷嬷应该清楚自己被杨氏六房留下的价值所在。

    晴嬷嬷咬着唇点点头,说:“是。据闻,在江南,观王平乱时,遇到了麻烦。当时,观王的好友萧氏一族的长公子肖长青亲自带人协助观王平乱。而长公子所带的人里,便有,老夫人!”

    “庆功宴,醉酒什么的?”江承紫按照狗血剧本走了几句。

    “是。”晴嬷嬷缓缓点了一下头。

    “后来如何?”江承紫无视晴嬷嬷的情绪。有些痛,或者彻底挖掘一次,才能散去。

    “后来,观王沮丧极了。将军队交给副将,连夜快马跑到崔宅门前站着。春寒料峭,就那么站着,也不叫门,等被现时,就病倒了。大病了一场。”晴嬷嬷想起当年,心也抽抽地痛。

    自家姑娘与观王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无论走到何处,人们都觉得是天作之合。如同今时今日的九姑娘与蜀王。只不过蜀王与九姑娘还完全长开,那种光艳还不够夺目,带着童稚的气息。

    晴嬷嬷顿了顿,江承紫也不催促,信手将几棵木槿上的虫子捉了。因那几棵木槿在说痒得难受,疼得难受。

    “观王病愈后,与姑娘说起江南之事,姑娘便病倒了。而萧氏一族就在这时说起联姻之事。”晴嬷嬷叹息,“这是活生生地拆散一对璧人啊。观王不同意,执意说自己歇息在自己的房里,虽然醉酒但不曾逾矩。萧姑娘是如何来的,不清楚。”

    “那为何后来同意了?”江承紫很是好奇。能知晓其中掌故的人,死得差不多了,而后辈们又不能妄加议论。

    “萧后从中翰旋,牵线搭桥。又召见了我家姑娘,还许诺我家姑娘与观王的婚事她亲自操办,必定风光无限。而老夫人当年据闻虽是庶女,但性子刚烈。说绝不拖累了观王,宁愿出家抑或战死沙场。观王与我家姑娘十分为难,萧后亦频频韩轩。最终,在我家姑娘出嫁之前,终究是由皇后做主,纳了老夫人为妾。”晴嬷嬷缓缓叙述,语气虽平静,但难掩悲伤。

    “原是如此。老夫人的姻缘却是萧后极力凑成的。”江承紫若有所思。

    “据闻萧后寄养在萧氏一族时,与老夫人的关系颇好。萧后为救老夫人,还差点落水淹死。”晴嬷嬷又说。

    “哦。”江承紫点点头,并不对此做什么判断,反而是问,“我一直很好奇,你家姑娘去后,她身边的丫鬟婆子疯的疯,死的死,却唯独你——,你可是你家姑娘的十二大丫鬟之一。”

    江承紫问得毫不客气,不给晴嬷嬷留什么余地。

    晴嬷嬷后退了两步,脸色已全然惨白。她紧紧咬着唇,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继而成了呜呜的哽咽声。

    “莫非当年的毒药,真的是你亲手端给你家姑娘的?”江承紫毫不客气。

    晴嬷嬷噗通跪倒在地,说:“九姑娘,不是老奴。我家姑娘能跟你祖父情投意合,也不只是貌美而已,她亦聪敏。刚嫁入这里不久,就怀孕了。怀孕期间,她就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劲儿。当时,她的陪嫁丫鬟很多,光大丫鬟就有十二个,我是其中一个。她想了各种办法,将许多丫鬟退回去一些,又放出去一些。而我执意要留在这里,她就想了名目让外人认为我是被厌弃的,我被罚去了厨房切葱。姑娘私下里与我说,等观王回来,与观王一道处理宅子里的妖孽后,就让老奴回来。若是她遭遇什么不测,至少还有人知晓事情的真相。”

    “可你什么都没说。我祖父与那位还生了不少孩子。”江承紫颇为讽刺地看着晴嬷嬷。

    “九姑娘,这是老奴没用。但老奴还要说一句,我一直在努力找机会。老奴在厨房里做粗使,在等级森严的杨氏,活动范围本身就窄,再加上我家姑娘亡故后,观王很少在祖宅。至于生那么多孩子,我只能说,老夫人的手段,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她能轻骑而行,千里寻夫。而且,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媚骨天成的女子。”晴嬷嬷辩解。

    “哦。因此,你后来才接近我祖母以及我的父亲?”江承紫想到杨王氏提及晴嬷嬷时,似乎也是抱着什么目的。但即便是抱着什么目的,也是帮衬了六房不少。

    “新夫人进门,我只是想提醒新夫人。无奈要见到新夫人得要历经重重关卡。等我后来见到新夫人时,已病入膏肓,我能说的做的,都没有用了。而观王更是除了两位夫人的忌日,好几年都不回来一趟!而芳姑姑可是让人紧紧盯着老奴,她总是不相信我。”晴嬷嬷颇为无奈。

    “那若我今日不问你,你何日才会与我说当年?”江承紫似笑非笑地看着晴嬷嬷。

    晴嬷嬷吓了一跳,摇摇头,说:“九姑娘,老奴其实很迷茫。当听闻六房回来与老夫人对上,老奴很高兴,想见你们全盘托出,但又忐忑。而后,你让老奴入六房当差,这本来是很好的机会。但老奴忽然现,杨氏六房做的是大事,尤其是前几日,杨氏分家之后。老奴便觉得时过境迁,或者让一个习惯了权力与掌控的人什么都没有,比让这人死了更好。”

    “哦。原是如此。”江承紫淡淡地说。不远处响起脚步声,正是李恪回来了。

    江承紫仔仔细细地为木槿捉了几只虫子,也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等过了片刻,她才直起身来,问:“先前我说的一件旧事是指当年去突厥和亲的公主,不知晴嬷嬷知晓其人么?”

    晴嬷嬷摇摇头,说:“此事并不清楚,只听闻是杨氏宗室女,被封为义成公主,具体是哪一家,却并不清楚。说白了,当时之人,谁人去关心一个和亲公主呢。何况也不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哦,也是。不过,义成公主如今应该是突厥可汗之妻吧?”江承紫又问。

    “这,老奴当真不知。在这高墙深院内——”晴嬷嬷看了看天空。

    “嗯,你退下吧。”江承紫轻飘飘地挥挥手。

    “是。”晴嬷嬷讪讪退走。

    李恪提着一只精致的食盒款款而来,瞧了晴嬷嬷一眼,便走过来,轻柔地问:“阿紫,你在此地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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