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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即便是心里再有恨，再有怨，也会在看到那张了无生气的面容时，烟消云散了。

    随之袭-上心头的，是心酸，是不忍，是难过，是悲切……

    这竟然就是她的父亲！

    感觉到有人靠近，顾维钧缓缓地扭过头，浑浊无神的眼珠子在布满了皱褶的眼眶里转动。

    他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声音却是模糊不清的。

    夏雨橙红着眼眶，弯下了腰，把耳朵贴近了他的嘴巴，才听见他在说：“对不起！女儿！对不起……”

    他好像不知道夏雨橙听到了，几乎是含糊不清的把这话说上了好几遍。

    夏雨橙的心情很沉重，说不出话来，顾维钧就使劲地想要把话说清楚，说明白。

    “好！我听见了，听见了！”夏雨橙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当看见顾维钧把皮包着骨头的手伸向她时，她先是一怔，立刻便握住了。

    顾维钧的身体在被单里颤抖，眼窝里溢出了两行热泪。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在极尽所能的想要把夏雨橙看清楚，眼底涌出的是某种期盼。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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