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 第一章 逃离-《黄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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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走了不远,是两条路的岔路口,一条是向西一直走主干道,穿过几个小村落,到达里尔王国边境城市雷斯曼城,折向南沿着里尔王国主干道一路穿过钱罗氏河,进入里尔王国的首都奥德巴格达。这是蒂亚他们那组一开始的路线。
另外一条向东的路线,可以经过南温叶林,到达里尔王国在阿肯纳海湾的南半岛,直接沿着海岸线的大路向西南走,经过东岳丘陵,穿过钱罗氏河位于南海的入口,到达奥德巴格达。这就回到了塞鲁瓦和菲尔一开始既定的秘密行走路线。
究竟该怎么做呢。大家在岔路口的树林下躺下休息。塞鲁瓦仍没有醒来,也不知道迪达斯大公会不会改变主意派出追兵。但是现在自由之翼的状态,无论走哪条路都是危险的。
菲尔看着因为自己受到牵连的伙伴们,难过的说不出话,没有安慰和道歉,但是心里却是内疚。她走到躺在树下的蒂亚面前,看着她全身的血渍,蹲下身体,心痛的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蒂亚倔强的微笑道:“没关系,比起塞鲁瓦那家伙,我还死不了。”
菲尔突然哭着扑到蒂亚怀里,她清楚的记得,当自己被迪达斯大公带上处刑台,并且被告知要在塞鲁瓦回来之前杀死她的原因,那时候的蒂亚疯狂的扯断绳索,浴血冲出要塞,去向归来的塞鲁瓦求救。
若非蒂亚身为格斗家过人的徒手作战力量,也许菲尔和塞鲁瓦就将成为永诀。
不过蒂亚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只是抚摸着菲尔红色的头发,柔声道:“别哭了,菲尔,大家还等着你做决定呢。”
菲尔勉强打起精神,望着另一边躺着的塞鲁瓦,看着北方巨大的要塞,她心头思绪万千,终于狠狠的下定决心。
“姐姐,还是按照之前博果尔大哥的计划,我和塞鲁瓦去海边走。”菲尔说道。
大家都朝她看了过来,事实上以自由之翼的状态,这样的决定无异于自杀。一旦遇到追杀他们的其他公会,更是雪上加霜。然而这是菲尔的决定,他们谁也没有反对。
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地上站起来,如果要分别,就不要犹豫。因为谁都不知道,危险会何时降临。
但是分别,不正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吗?
蒂亚站起来,拥抱菲尔,道:“只有你一个人照顾塞鲁瓦了,菲尔,要不姐姐陪你……”
“不用了。”菲尔微笑道:“我一个人能行,”仿佛是害怕别人不相信一样,“一定能行的。”
蒂亚望着菲尔,不再说话。这个她最心疼的妹妹,是如此的坚强,以至于在绝境之中,亦显示出过人的勇气和气度。
那就是身为领导者的气度吧。
蒂亚转过身,就这样和巴特吕、卡岗、菲利普一道向菲尔告别,往西而去。
或许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这样,才能引开更多的危险,让菲尔带着塞鲁瓦平安的到达奥德巴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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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扶着塞鲁瓦,一步一步沿着东边的路前行。
那是通往阿肯纳海湾南方半岛的主干道,原本在一个月前两个人就该到达的地方,如今却耽搁至今。
不过,若非这件事,菲尔永远无法明白自己在塞鲁瓦心中的位置。
那是可以用自己生命交换的位置。
夕阳从背后射来,黑色的云不知何时散去,光线映照在黄金海岸的海平面上,即使是离开了那么远的地方,依然能够看到黄金色的大海。
但那已不再诱人,因为黄金的分量永远比不上他们心中的感情。
菲尔一边走着,一边侧头去看塞鲁瓦。那张童稚的脸庞,双眼紧闭脑袋低垂,像是睡着了一般。
被贯穿的伤口已经止血,但是不知道塞鲁瓦何时能醒来。
夜幕降临,菲尔扶着塞鲁瓦进入路边的荒地里,她做了个火堆,将塞鲁瓦放平,先看了看塞鲁瓦的伤口,接着将耳朵贴到他的胸口,听到他杂乱的心跳和呼吸,感受他虚弱的脉搏越来越轻。那并不是好的预兆。菲尔坐直娇躯,望着塞鲁瓦的脸庞,难过的道:“塞鲁瓦,你要坚持下去啊,我知道,那样的伤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对吗。”
但是塞鲁瓦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苍白。
菲尔突然感觉到快要绝望了,虽然她是个初级药剂师,但是除了应急处理,对于那样严重的伤根本无能为力。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但是几乎就要放弃,心里默默的想:要是塞鲁瓦真的不行了,那自己就这么陪着他去吧。
不过她突然又怔了怔,低下头去,借着火光看清了塞鲁瓦的内衣。或许是因为之前紧张的为塞鲁瓦疗伤,她没有在意这件内衣,不过现在她终于有机会看清楚,她觉得很奇怪,在火光的映照下,内衣的黑色细纹之间,突然产生了细线般如蚯蚓的光,在塞鲁瓦身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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