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相劝-《重生之沈园无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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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秀之不让,不但不让,还竟抱上了他!对,抱上了,面对面地抱上了赵士程!

    姑娘请自重!自重!唐琬心底惊呼三声。

    “德甫,你明白的,秀之待你,有如你待蕙仙姐姐,一样的,一样的!”秀之把脑袋枕到赵士程胸膛上,结实温暖,阵阵书卷香气,迷恋得不舍放开。

    奈何,这胸膛再结实再温暖,亦不属于她。赵士程早已惊慌,连忙要拉开授受不亲的姑娘,但秀之紧扣双手,就是不放,更任性地在他怀中扭拧,想借此软化他铁石的心。

    “德甫,你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自身!若要瞒过自身,那就娶秀之过门!”

    “秀之,你再胡言乱语任意妄为,莫怪士程断交!”赵士程不再犹豫,搁下狠话,声线虽不高昂,但平日谦和有礼的语气,如今稍为凌厉冷然,便足以吓倒旁人。

    此乃灵药,秀之微微一震,然后不甘地缓缓松开双手,后退三分。

    “蕙仙已作人妇,恪守妇道,你莫再出言不逊,毁其名声!否则,士程追究到底!”赵士程又对秀之正色训责了一顿,方愤然而去。

    泪眼婆娑的秀之,望着意中人坚决的背影,如折翼的黄莺,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嘤嘤而泣。

    唐琬立在原地,五味陈杂地望着赵士程的背影消失于园林之中,再转而望向地上的姑娘。

    “她看似很难过。”小狐言指秀之。

    这岂是看似?她当真很难过,但人艰不拆,唐琬无需添一句“是的”来陡增姑娘的不幸。

    不知为何,唐琬有感,此时的秀之,与被休的自身,有几分相似。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想递出手帕,借姑娘拭拭眼泪,亦想扶她一把,助姑娘重新站起。

    “椀榶,您不是要寻赵士程么?走吧。”小狐见恩娘立在原地不动,恐其忘了要事。

    “不了。”唐琬消沉地应了一声。

    原本,她想借用赵府的势,让赵士程出面,劝服陆老夫人莫棒打鸳鸯。可现今,她仿若明了了什么,念头便打消了。

    赵士程与秀之的对话,她并非听不懂,而是,悟不透。

    同县文人,她与赵士程,就跟与陆游一样,早有相识。他对她,向来以友人相称,从未表过心迹。赵士程又为人含蓄内敛,从不做出格之事,举止言行,体面大方,光明磊落,没有不轨。所以,她实在不知晓,原来他……

    哪怕被休之后,他娶她过门,当正室妻子,她亦不曾怀疑过他是否对自身有半分特殊的情愫。一是他曾念过,此乃文友的互助义举,她便不作多想,二是,她由始至终心心念念陆游,又何来闲工夫琢磨新夫君的点滴?

    唉,今日首回知晓赵士程的心思,忽然觉得,过往与他一起的四年,有如虚度。唐琬说不清此时的心思,只觉胸闷,还有点儿堵,便郁郁地离开了赵府。

    她游魂野鬼般,茫然地在街上游荡,不知游到何处,荡到何时。

    “椀榶,您还想去哪?”小狐不禁追问。

    “……”仿佛哪都不想。

    “还要看陆游么?”小狐提了个醒。

    唐琬看了看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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