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天意弄人-《军爷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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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东倾接连唤了几声,回头冲近戍侍卫嚷道:“快送三少回府!”

    付江沅半夜的时候醒来过,但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他在发高烧,西医已经给他打了针。灯光如昼,照着他的脸,一片惨白。

    许婉婷忧心重重:“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本来今天下午见到他还是好好的,就这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倒下去了。

    人的病在心里,就连医生也查不出。

    “夫人不用担心,等到退了烧就会好起来。”

    许婉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几日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付东倾立在床尾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因由亲见的人就是他了,可他也着实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付江沅就不是个会肆意而为的人,可是这几日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颠三倒四的,问他原因又不肯说。今晚见着他的样子很是吓人,失魂落魄的,如果不是他及时拦住他,一定已经跳下悬崖了。

    心中万般揣测,当着家里人的面却一句话也没说。

    太多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这一回付江沅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一想到林君含香消玉损,心中一阵怅然。派了大队的人马连夜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付江沅的起居室内一出来,叫上张孝全。

    “张副官,你同我来一下。”

    张孝全跟着他下楼。

    付东倾方问他:“你们三少和四小姐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那两人是怎么回事,虽然付江沅不曾真的袒露过心迹,可是旁观者清,张孝全却觉得自己一清二楚。付江沅分明是动心了,不由自主,却又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像平日那样心烦气燥,一股脑的将火气撒到林君含的身上,就以为可以骗过自己的真心。

    不由道:“我想三少是对四小姐有情。”

    付东倾微微一怔。

    “怎么会?”心绪骤然翻滚,总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三少中意的不是五小姐吗?”

    有些事情张孝全这种做手下的总是不好说,只道:“三少的心意不是我能揣测的。”

    付东倾便不再逼问他,苦恼的按着太阳穴,到现在林君梦还被付江沅的手下看管着,没有付江沅的命令,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放的。那是他自己的未婚妻,按理不该如此。听到这个更加不该的,付东倾一时间也不知作何感想。

    念了一句:“你们三少这次真是糊涂。”

    可现在不是议论这些儿女情长的好时候,谁也不知明天过后两军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寻找了一夜无果,汽车爆炸,大火焚身,再跌落到万丈深渊下,就只有灰飞烟灭一种结果。

    付东倾也有些束手无策,连夜将付俊仲叫了回来。现如今林君含的几个部下还被软禁在城中,一时间没办法安置。如果直接将人放了,林君含在江城被害的消息马上就会传到绥军的耳朵里,后颗不堪设想。但如果直接将人杀了……付东倾心口隐隐抽痛,却总是不忍再无端制造杀孽,夺去那个女人太多的东西。实则他是不怕死人的,带兵打仗无数,见过的死人亦是无数,却没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痛心过。

    他犹记得第一次在付府见到林君含,转首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瞳,冷漠之中透着一点儿柔情,仿佛是湖边上的落日,那样通红火热的一轮,隐隐透着让人悲悯的疏离,只觉得动人心魄。

    然就是那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妙人,倾刻间如星辰般陨落,竟也无声无息。

    付东倾立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整个上午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听下人说付江沅醒来了,他才揉碎手里的烟走出去。

    起居室内一个下人正用棉花沾了水帮他浸润干裂的嘴唇,只一夜的时间就起了几个水泡,喉咙里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每一下都是撕裂的痛触。

    付东倾本来有话要问他,问他这个局面该怎么收场,见他醒了也只是无动于衷的躺着,就什么话都问不出了。只低低的唤了一声:“三弟,你醒了。”

    付江沅便魔征一样抓紧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根本都不自知,只疼得付东倾皱了下眉头。而他只红着眼眶问他:“二哥,找到了吗?”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见他并不言语,唇齿无声开合:“她还活着对不对?”

    付东倾当然明朗这世上还有谎言这一说,他想骗他说没有找到,可是一切还皆有可能,至少没见到她的尸首不是么?却一眼望见他眼底中的绝望,灰黑的一片,竟是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了,全都是痛苦的留白。骤然明白他什么都懂得,这样不依不饶,或许是痴了。

    硬是扯开他的手臂安放到被子里,温声道:“三弟,你好好休息,你现在还在发烧。”

    付江沅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轻音讷讷:“她不会有事对不对?”

    付东倾点点头:“不会。”方见他死水一般一点点的沉顿下去。

    很快,付译和许婉婷推门进来。护到他的床边问他:“江沅,你感觉怎么样了?”

    许婉婷长吁短叹:“眼见就要结婚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呢?”

    果然和付东倾所想的一想,付江沅呆呆的,整个人就跟做梦一样。忽然惊醒过来,也像小孩子睡着睡着骤然坐起身来大哭大闹,或许只是做了梦,因为并没有醒来,一切痛触也都是虚幻的。奶妈便只是轻轻的拍着,嘴里念叨着哄骗的话。所以小孩子难过的时候都想着睡一觉,因为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痛至呻吟,付江沅轻微发声。

    付东倾问他:“怎么了?江沅?”

    付译一旁蹙起眉头:“又是哪里不舒服?”见他不语,转首让人叫医生过来。测量之后发现还是发烧,也难怪整个人都这样昏昏沉沉的,医生就说:“大家先出去吧,三少需要休息。”

    这样子一家的人才肯走出来。

    起居室内安静下来,已经是早晨了,四合的空间内扯着一道落地窗帘,浅白的颜色,此刻也是半拉着。晨光眩目而明亮,溅在窗棱上碎金子一般。影影绰绰能看到檐角一处的杏花开了又败,淡然的花香萦绕,一切生息都那样若有似无的,并不明显。就仿佛那些缤纷凋零的往事,辗转之后,无声凋谢,唯剩细细的蕊。轻风一吹微微摇曳,没了花瓣的养护,说不出哪一时便无端掉落。

    像极了一颗真心,没什么比它更加偏执顽强,认下的,从不想变更。哪怕只有凋零这一条路走。

    半下午的时候看护进来给付江沅喂药,惊慌失措的叫起来。

    “不好了,三少不见了……”

    管家带着人将整个付府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人的影子。张孝全也已带着人去城中找寻,担心他那个样子随时都会出事。

    付的和付东倾本来在书房里商讨对策,林君含的几个部下还在清军的控制下,总要想个妥善解决的法子。而且再有一天就是付江沅和林君梦大婚的日子,准新娘却被付江沅软禁起来了,这一切都将如何收场?

    付东倾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淡淡道:“青云城已经来人问过了,我也叫人回了说林君梦并未出现在付府,现在林家应该惊慌失措的到处寻人了。否则一旦让人碰了面,所有事情就休想瞒住。”

    付俊仲觉得现在也只能这个样子了,能瞒一时是一时。明天的大婚看来是没有办法了,付江沅还躺在床上,精神萎靡,听下人说更是吃一口吐一口,到现在水都没喝上几口。不由更加郁结:“这事还得江沅来想法子,可他那个样子……”

    张孝全向来嘴巴严实,贴身副官大都这个样子。可是,这次事态严峻,付东倾还是从他那里打听来一些。只道:“婚事毁了,倒也没什么计较。这桩婚事似乎本就不该成。”

    付俊仲狐疑:“这话怎么讲?”

    付东倾抬起眸子看他:“大哥也该知道,江沅心里一直有中意的女子。据张孝全说三弟找了几个年头,后来终于是找到了。不过现如今却发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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