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我还在-《大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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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女子,似乎受到了对面陶太玄无形的压迫,并没有如同陶太玄一般,举起面前的茶杯,微微仰着头,似乎是在蔑视,又似乎是暗自看着别处,同时嘴里冷声说道,“神宫可以提供青铜玄棺的消息,并全力配合。浩然峰儒门,乃至应天府,则必须全力支持神宫统一东瀛扶桑,当然统一后的东瀛扶桑会按照传统,向中土称臣。”

    陶太玄,笑了。

    久闻东瀛扶桑,孤悬海外,火山地震,四季为害,苦不堪言。所谓天道不孤,唯有火山口的温泉,温暖,甚至灼热,死中藏生,润养众生。这杯中茶水,浓郁香气中带着一丝硫磺味。想必那三阳泉便是东瀛扶桑一出名的温泉了。

    方才,这神宫使者,故弄玄虚,及至最后,却又如此直白。浩然峰儒门,乃至应天府。。。。。。看来,还不知道浩然峰儒门与应天府究竟是何种关系。。。。。。

    陶太玄,举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笑道·,“还请使者告知青铜玄棺的踪迹。”

    那·女子,瞬间肃然道,“青铜玄棺的消息,我这里自然是有的。”

    陶太玄,饮完杯中茶,晒然道,“神宫有何难事?需要本真人代劳?”

    那名女子,也不矫情,起身北望,“离此不远处,有一兰若寺,寺中主持乃是我神宫中人,昨夜被鬼修所害,还望前辈仗义出手。”

    陶太玄皱起了眉头。据他所知,悟虚等人前日到了东瀛扶桑,便是去了兰若寺。若是那寺中主持昨夜被鬼修所害。这可真是巧了。陶太玄甚至觉得,悟虚等人到了兰若寺,见寺中僧人胡乱一气,不守清规戒律,宣扬邪教,出手清理了佛门门户也说不定。

    那女子,见陶太玄眉头一皱,便也皱眉冷哼一声,坐在那里,不再多说。

    陶太玄,心中勃然大怒。区区东瀛扶桑神宫使者,在自己面前,先是装神弄鬼,遂后以色诱惑,又假作鲁莽和小女子作态,如此不入流的伎俩,真当自己堂堂儒门真人大修如此不堪!?

    便在此刻,多吉、释海二人,飞入了翠香居。那多吉,更是合掌默诵状,似乎是搜寻着什么。

    陶太玄,见多吉、释海二人骤然而至,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随即侧身对着房外,没有布下禁制,只是含着笑,举着茶杯,一副云淡风轻,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样子。

    “嗡嘛呢呗咪吽!“六字大明咒。

    多吉这一句佛号,腔调神韵,与那先前莫名响于虚空的六字大明咒,几乎一模一样。他感应到了这女子和陶太玄。这女子当是方才发出求援信号之人,只不过体内气息斑杂,除了佛门灵气之外,似乎还沾染了不少的阴气。而陶太玄,周身儒门浩然之气护体,如淡黄祥云,一望便知,乃是儒门真人修士。

    陶太玄,适时地飞了出来。那释海一见其面容,却是认得陶太玄的,当年同在应天府,多少也有些碰面。

    “玄衣真君,别来无恙?“释海随即一声佛号,含笑问道。

    那陶太玄一身长袍,微微鼓荡,浩然之气,如数道流星在飞绕在身后。他对着释海行了个礼,“原来是释海大师。两位佛门道友,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贵干?“

    多吉也不答话,只直勾勾地打量着陶太玄身后的那名女子,忽然间飘飞至其跟前,说道,”你功法出错,已然走火入魔。入我座下,可保无虞。“

    那女子,未曾料到这种状况。她颈上玉佩藏有一道正宗的喇嘛教六字大明咒护体真言,紧急情况下,会自动防护;纵然不敌,一般的对手,忌惮喇嘛教的势力,或多或少也会手下留几分情面。今夜,她见应天府来的这名儒门修士,出手不凡,剑气十分厉害,便主动激发了玉佩中的护体真言。想不到,不但令的这儒门修士暂时罢手,还引来了两名佛门高僧,其中一人,喇嘛教打扮的,更是一开口便要自己拜师。

    她欲言又止,却发觉无法出声。因为随着多吉此言一出,陶太玄和多吉二人的真人气息威势渐渐外放,越来越强,将孟泽等人生生逼出了翠香居,而自己虽说被刻意留了下来,却犹如身处大风暴中心,灵魂似乎都无法呼吸,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陶太玄,无须白面显出几分阴沉,他身上的衣袍开始显出耀眼的金黄光点,缓缓流转着,近处的空间发出滋滋的闷响。

    之前,那神宫女子颈间玉佩自动护主,泛起佛光梵唱,陶太玄便是察觉到一丝纯正的喇嘛教功法气息,方才按捺了下来,没有再出重手。要知道,元朝虽然覆灭,但其喇嘛教的势力其实并未真正受损。想不到果然引来了喇嘛教的高人。

    对于眼前这个赤脚袒肩,面色和僧袍一般紫红的多吉大喇嘛,陶太玄早已所闻。元朝末期,八思巴归隐闭关,每逢大事,便是由身为其亲传弟子的多吉代为行走。据传闻,这多吉,佛法精深,显密兼修,通晓诸多秘法,杀伐决断,更是不在话下。

    若是寻常女子,便是隐忍一下,让其带走,也无不可。但这女子是此次和这神宫使者秘密会晤,乃是朱元璋特意嘱托,事涉青铜玄棺,自己岂能让她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被人给轻易带走?

    “阿弥陀佛!”一旁的释海上前,释出一道银白色剑气,“玄衣真君,此女子乃我佛门中人,还望网开一面。”那银白色剑气,不温不火,从陶太玄、多吉二人气息之间,轻柔游走,徐徐朝着那女子而去,将其护了起来。

    陶太玄,望了一眼沉静如水的释海,心中一动,随即沉声问道,“喇嘛教何时在东瀛扶桑开枝散叶了?“顿了顿,复又问道,”这女子身上尽是阴郁鬼修之气,如何便成了佛门弟子了?”

    释海闭眼不语,一手执单掌于胸前,一手执佛珠,默默念着。实话实说,这女子一看就是鬼修出身,哪里有一丝佛气?!而那喇嘛教独有的求救方式,乃是一块玉佩之中自动触发,极有可能是其无意所得。他不明白,为何多吉要带走此人,还不惜和儒门真人修士大动干戈。多吉不一定认识玄衣真君,但释海是认识的,他可不愿平白无故和儒门真人修士交恶,和应天府交恶。虽说莲法峰派人在东南割据一方,但释海隐隐有个感觉,那只是小打小闹,这天下始终是要一统的,而且是由儒门一系的应天府来完成。

    那多吉,目光坚毅地扫过陶太玄,淡淡地答道,“能持诵六字真言者,即是我佛们中人。”他话音微闭,六字大明咒便嗡然而起,有五彩祥云,身后更有诸尊显现,妙相庄严,似近似远,似真似幻,诵经声、密咒声、断喝声、木鱼声、法轮声、玉磬声、马鞭声、皮鼓声。。。。。。。众声从四方虚空起,一一清晰入耳,毫无纷杂之感。但有一声,便能渡人;若有众声,无余涅槃。

    多吉出手了,一出手,便是杀着。试想,无数的声音朝你汹涌过来,直透神识,避无可避,令你恍如生生化身无数,每一个撕裂的分身都承受着一种佛音超度。这种滋味,断不好受。

    “怪力乱神!”陶太玄大喝一声,一身玄衣爆射出万缕紫金光芒,那厚积如山的乳白色真气,在交错不已的光芒的牵引下,释放出百余团符文。每一个符文,皆是上古文字,象形,自然,独具内涵,在紫金光芒辉映之下,缓缓流转,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韵律,仿佛是山川河流的演变,久远历史的重现,皆在其中。

    释海在一旁看得分明,不由暗叹道,“传闻陶太玄资质平平,全靠这紫金玄衣方才勉强晋升真人层级,看来所言不虚。他不过真人二期,却竟然凭着这紫金玄衣,轻松挡住了多吉如此厉害攻击,要知道多吉下庐山之前,在莲法峰有奇遇,已经是由真人三期猛升至真人五期。若仅论境界修为,陶太玄难敌多吉三招。只不过,多吉何时修得如此厉害的法门?难道是那番奇遇?“

    莲法峰开启之后,有以前高僧大德清修洞府陆续被发现,但自己却被常年行走在万佛岛等处。释海,心中暗自嗟叹,莫非花莲妙法宗式微,自己这样的便被排挤在边缘。十年之前,整个莲法峰,可都是属于花莲妙法宗的。

    嗟叹归嗟叹,腹诽归腹诽,释海,止住杂念,复又暗叹了口气,向着陶太玄,祭出了自己的白莲舍生剑。明白人,无须多说,自己必须表明立场。无论是同为佛门,还是多吉展现出来的实力,释海都不能不对陶太玄出手。

    白莲舍生剑,以佛门高僧舍利子内含的圆寂之气而修成,与悟虚寂灭法界气息类似,空一切法,破一切障,灭一切有。当日,释海在应天府鸡鸣寺修成之夜,连杀数名高手,从此令人忌惮不已,莫说一干佛门道门修士不敢再去鸡鸣寺骚扰,便是朱元璋也暗自下令,停止了对白莲教的一切行动。

    那陶太玄见灰色剑气从释海体内,如莲花般层层叠叠铺射过来,心知不敌两人联手,也不多言,冷哼了一声,转身飞遁而去。

    多吉见释海白莲舍生剑气层层叠叠,皱了皱眉头,虽眼看着那陶太玄逃去,也只得罢手。他也识得,那紫金玄衣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本欲擒下陶太玄之后,夺了此物,却不想释海明里暗里地碍手碍脚。

    ”恭喜多吉师兄,莲法峰一番奇遇,竟然修得如此厉害法门!往后,还要多多仰仗。”释海,合掌顿首,恭谨赞叹。

    多吉,心中腹诽不已。方才自己出手,逼得释海也不得不出手,本是想借此事绑住释海,到时候杀那赵彤之时,好设计嫁祸于释海。却不想,释海还有这么多弯弯肠子。多吉甚至生起了灭杀释海之心,只不过又想到,到时候杀了赵彤,没有人顶包,自己不好面对悟虚,这才堪堪忍了下来。

    多吉,朝着释海,微微闷声道,“若是师弟你出手快点,那儒门修士便已被超度。”

    释海,恰到好处地尴尬一笑。

    多吉,也不再纠缠此事,转身一抬手,却是将那名战战兢兢的神宫女子摄入了自己的曼陀罗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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