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答善意丞相慢支招-《温僖贵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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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悦请她同在一把老藤缠编的禅椅上坐下,才道:“原也打算叫人去请你。”说着从佛案上一个天青色绫盒里拿出一封奏折,交给她。

    觉罗氏展开看着:“臣妾钮钴禄觉罗氏敬启:今闻妾夫钮钴禄法喀,疏狂放纵,错伤人命,委实有违礼教,辜负圣上恩德,臣妾无知,也曾读女训女诫,略知事理,妾之夫君大错铸成,实在无颜面圣请罪,但借此折,求圣上依法裁夺,将罪臣钮钴禄法喀绳之于法,以惩后戒。

    觉罗氏看完,大为惊骇,她万万想不到大姑子竟如此绝情,冷声质问道:“六姐这是要将相公置于死地?”

    一夜未眠,容悦此刻头痛欲裂,勉强压住性子温声道:“你莫急,法喀是你夫君,更是我胞弟,我们姐弟相依为命,我岂会不想救他?”

    觉罗氏心想也是,才问:“那姐姐这是”

    容悦冲宁兰使了个眼色,后者便退至门口守着。

    容悦才又说:“纳兰姨丈信中告知,那顺天府尹暗地里归属索派,三弟落在他手上,我即便是拿整座钮钴禄府去送他,他也不会相助的。”

    觉罗氏想起秦管事的话,说道:“跟爷的那名小厮已愿意出首认罪”

    容悦打断她道:“已知徐某人是索派,还叫人替罪,摆明了是将刀把递给旁人。当日杨柳坊中可不止就那喇与钮钴禄两家人,还有许多贵族少爷,皇上有过旨意,怜惜百姓不易,将三年丧期以日易月,这样算来,实则已算过了国丧,流连青楼楚馆虽不光彩,却也不算重罪了。到时候难保不会有人来揭发我钮钴禄府徇私舞弊,更加触怒龙颜。”

    觉罗氏道:“即便如此,也要试上一试,阿玛当年应还有些故旧在,况三姐姐治理后宫多年,在外头应也结交了些外臣,”她眸中光华一闪,攥着容悦双臂哀求:“还有纳兰相爷,咱们去求他,都说他与索额图对峙朝堂,想来不会怕了他。”

    容悦也知她关心则乱,劝道:“你莫急,我已修书给姨父姨妈,他们自会酌情相助。”她又看了眼手中奏折道:“这封奏折呈上去,也不过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我钮钴禄府主动请罪,皇上念及姐姐余荫,定然不忍下手,这时几位亲故再上书劝荐,才能顺理成章。”

    觉罗氏终归有些不放心:“只是大爷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的了牢狱之苦。不若派人去打点打点?”

    容悦难掩怒气,抱怨道:“受不了也得受。否则他还是不长记性。”

    觉罗氏自然也气法喀贪花惹事,不再多言。

    容悦见她神色松动,示意宁兰取笔墨来:“这本奏章终归是要你落款的。”

    觉罗氏提起狼毫小笔,却只觉心头发苦,几次下笔不能成字,抬起盈盈泪目问:“六姐姐,这太冒险了。”

    容悦见此,不得不把话点明白:“你可有想过,即便是命能保住,这爵位”

    觉罗氏悚然,皇帝总要照顾满朝文武的情绪,为平复那喇家失子之痛,爵位怕真要保不住了。

    她是满族贵裔,自然知道爵位不同官职,皆因军功才得封,这会子的有爵之家,多是开国时的老臣代代世袭的,若真龙颜大怒下褫夺爵位,钮钴禄家就再无望获封了

    她不由又往深里去想,若真递上这份奏折,就将法喀与钮钴禄府摘清,即便是迫于形势法喀就戮,皇帝同样为安抚钮钴禄家,自然会把爵位留下,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哈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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