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的眼神黯淡下去,“是我不好,没和你商量就去找苏大人,结果……” 那日念帝在外面和苏大人的谈话,以及晋公公的话,她都听见了。Ω笔趣Ω『阁Ww』W. biqUwU.Cc 她是个老糊涂,活着只会给小辈添乱,原本谁也不知道他们沈家的身世背景,她却不打自招! 当年老丞相收留她和卿缡的时候,再三告诫她,卿缡的身世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她连卿缡都没敢说,却说给了别人听。 她要谢谢老丞相,如果不是老丞相当年为卿缡担保,如今念帝怕是不会善待卿缡,可惜她没机会感谢老丞相了,她辜负了老丞相对卿缡的一片苦心。 瑟瑟拼命摇头,“不!是瑟瑟没守护好奶奶,瑟瑟没用,不能为丈夫分担,还让奶奶操心。” 郝富在一旁安慰道:“亲家,卿缡没事,就是到远一点的地方当官了,年轻人嘛,从基层做起丰富阅历。你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等小夫妻俩去赴任后,你先住我那里,长途跋涉怪累的。” 沈卿缡因何入狱,郝富不知道。 他只知道沈家出大事了,女婿入狱,亲家病重,面对变故,从小无忧无虑的女儿估计快奔溃了。 他有点后悔把女儿嫁入官家,如果嫁给商人,出点事他还能摆平,毕竟都是走江湖的生意人,他还是有点人脉的,再不济叫他大女婿出马,好歹是个大商人,总能替女儿一家打点妥当。 可在朝廷他是真没人,在官府衙门认识的那些官差县令,连皇城都没进去过,他们就是愿意帮忙也帮不上忙。 沈老夫人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呼吸越来越微弱。 瑟瑟似乎看见老夫人的周身缠绕着死亡的气息,她内心越来越恐惧,紧张而急切地呼喊着,“奶奶再坚持一会儿,张贤亭马上就到了,卿缡……卿缡也快回家了!” 沈老夫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又瞬间黯然。 仿佛困了,老夫人的眼睛渐渐合上。 “掐人中!快掐人中!”郝富一步冲到床榻前,胖胖的手指猛掐沈老夫人的人中,“参汤呢?参汤!快!” 梅儿颤颤巍巍地递上早已熬好多时以备不时之需的参汤。 郝富怒道:“给我干什么,给老夫人灌下去啊!” 就在这时,郝家小妹一把推开屋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来了来了,二姐夫回来了!” 砰的一声,梅儿手上的参汤碗没拿稳,碎了一地,吓得她立刻跪地求饶。 郝富一脚踹开梅儿,气得险些吐血。老夫人和女婿相依为命多年,女婿回家一看老夫人没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小夫妻俩都奔溃了,还怎么去离城赴任?那离城可是在应秋的最最南边儿啊! 郝弦一进里屋一看这架势,吓得躲在简秋姑姑的背后不敢再出声。 紧接着,沈卿缡面色沉重地进屋,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床榻,张贤亭带着父亲张老太医匆匆赶到。 仅剩的一丝清醒告诉沈卿缡,此刻由张老太医看奶奶最为妥当,于是侧身让两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