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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猎户嘿嘿笑着，随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开始回忆。

    “那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运送给动物园的一个动物跑到这山里面来了，让我去抓住，而且……生死不论，死要见尸就可以了。当时我就在纳闷，这里除了一条附近的铁路之外，就没有什么公路了，怎么可能有动物在这里逃出来？而且既然逃了，他们去抓就好了，为什么要来找我这个臭老头子？我一生可从未抓到过什么，但若是算杀的……按照现在的法律，够我枪毙好几回的了！随后通过明白人打听，才知道那家伙，还真的是从火车上逃下来的。听说是从麻醉针中恢复过来，挣脱了绳索，撞开了牢笼，咬死了五六个押送的人，其余伤势也都不轻，就直接从时速八十公里的火车上一头跳了下来，躲避了几十人的围追堵截，直接进入到森山之中……呵，不是老头子我认怂了，当时我是真的害怕了，要不是他们送来了最好的猎枪，我用着还挺顺手的话……这笔买卖给多少钱我也是不接的。一个猎人最害怕的是什么？不是猎物有多么的凶残和强壮，而最怕它们拥有智慧……找到它，我用了整整十七天，整个人都瘦了几圈。追逐它，又用了十天，我不敢轻易看枪，我知道我的机会只有一次，它毕竟是北极熊，在这里算得上炎热，它的身体会一日不如一日……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但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最终……它发现了我，我当时觉得，就在它看我的时候，它可能早就发现我了，只不过这多天一直在跟我耗着，甚至我可以从它的眼中看出……嘲笑……”

    老猎人每说一段话，就会抽一口烟，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仿佛怕遗忘了什么，总是先回忆一下。

    “它冲我跑过来了，呵，在森林中，最怕的就是一头熊冲你跑过来，若不能一枪打中脑子，那么……就完了，什么都完了。很多猎人都会吹嘘自己只用一发子弹……其实那不是吹嘘，而是很多强大的猎物，对付它们只有一发子弹的机会……一发子弹，生死立判！我开枪了，十天，憋着一枪，我有自信，但却只打中了它的肩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失误，甚至我都不相信那个事实……但太快了，第二枪我是没机会了，我知道的，那么远的距离，我们人要是撒开丫子跑，起码得一分多钟，但熊的话……只能十几秒！你就感觉是一头山向你扑了过来，没有人能在那种压力下依然托稳枪栓……我也没能，只打了三枪……我当时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唯一放不下的事，我发现竟然就是我这小木屋，我要是死了，不知道谁还能来好好的打理它，住肯定有住的，但现在人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按照我们以前，这个小木屋就是所有路过的猎户的家，离开时留下必要的东西给后来者……呵呵，这有些扯远了……就在我觉得必死的时候……它出现了！”

    陆羽发现，老猎人在说到‘它’的时候，双眼放出了光，那是一种激动，怀念，甚至有些……畏惧崇拜。

    “那是一道闪电，黑色的闪电，突然从天而降！在黑色的闪电中还夹着白色光，我知道，那是牙齿！锋利无比的牙齿！白光抹过北极熊的喉咙，一蓬鲜血直接倒在我的头脸，身上，热，滚烫！轰动一声，那北极熊就倒了，倒在我的面前，抽搐两下，就再也不动了。于是我看到了那头狼，那……是一头狼！挑战了一只如此之大的北极熊的狼，而它甚至比一般的狼还要小上一些。当时它看着我，我怕极了，我生怕自己也像那头熊一样，死的那么不明不白的。但它仅仅是看着我，目光仿佛怜悯。随后它开始去吃那只熊，不一会，又有很多狼从森林中走出来，一起去吃那头熊，而我……作为一个人类，满身是血的人类，就站在这狼群之中，一动不动的看着它们吃饱，然后仿佛失魂落魄一样在它们离开之后把熊皮剥下来……哎！”

    突然，老猎户赶忙抖了一下手，原来是不经意间，让烟烧到了手。

    陆羽赶忙又递过去一根，老猎户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随后苦笑道：“每次一想起来……就有些激动了。不过……我至今还记得那头狼身上的一个标记，那是一块烙铁硬生生烙印的数字，零二一……至今也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陆羽的眼睛抽动了一下。

    老猎户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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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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