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血染-《八卦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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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糜扔了手中沾血的宝剑,还战战兢兢地陪了个笑脸:“太子殿下慢走,慢走!”

    虽然给楚慕雅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但高僖并未释怀,反而觉得心情愈发沉重。他终究还是没能下手,亲手杀了高俨。

    走出郭府时,他深深吸了口气,却意外地发现楚慕雅在门口徘徊,手指不停地掐着。大约是算得不准,因此脸上格外焦躁。见他平安出来,躁意逐渐消散,唇边带了安心的笑意。他奇道:“你怎么来了?”

    楚慕雅眼角和嘴角仍有淤青,走近他,却与他隔了一段距离,犹豫着道:“我打听过了,右相郭糜在朝中摇摆不定,若是长陵王秘密回京,绝对不敢轻易回自己府中,更不会去他任何一个心腹的家里惹人怀疑,唯一的可能便是想借此拉拢右相。”

    高僖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右相?”

    楚慕雅道:“论位高权重,非左右相莫属,论军权,非威王莫属。而论四世三公,只有沛国公陆家。除了这几个人,没人敢冒这个险。而左相是太子的岳父,威王是国舅爷,陆氏已经不问朝政,那便只有这个右相郭糜了。”

    高僖有些意外,一向愚笨的楚慕雅竟也对朝中局势如此了解,过去实在有些小看了她。他道:“你伤势还没好,你来此做什么?”

    楚慕雅脸上有些害怕,道:“我担心太子会做什么傻事。”

    高僖怔然,道:“我会做什么傻事?我又不是你。放心吧,什么事也没发生。”

    楚慕雅伸手摸他的脸,他后退一步:“干什么?”

    楚慕雅颤声道:“你……你脸上有些东西。”

    高僖伸手揩过,却是两滴被溅到脸上的血。本来以为自己隐藏得还算好,却在见到血迹后,有种被人拆穿了面具的尴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跟她解释。

    她对他是从未有过的害怕,却又是从未有过的亲切。他为了她杀人,却装作若无其事,手段之残忍让人骇然,然而,她也深深明白,负上人命的人是自己。

    即便远离了纷争,却也免不了手染鲜血。即便他不让她触碰这些肮脏不堪,但也难以抹平她内心的罪责。

    于是他便由着她,纯白色手绢擦干净了脸,紧接着便擦那双杀人的手。他掌心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她擦的时候自己手还在颤抖个不停,但是他却是冷静得出奇,从杀薛寅到现在,手由始至终没有抖过一丝一毫。

    不论是战场杀敌,还是在楚国被困脱险,甚至那次浣衣局的血洗,他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在少数,但没有一次比这次下手更稳,更狠,更准。

    不知是久经沙场的历练,还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使然。

    没多时,手绢已经血迹斑斑,腥艳得令人眩目。

    “又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他忽然抽回了手,撂下她冷清一人,扔了那张手绢,在她面前恣意飞舞着。

    她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时而还要小跑追上几步,但一直不敢靠太近,也不敢再像从前一样与他厮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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