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后真言-《青花瓷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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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听到她用颤抖声音说:“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没待安童和老板反应过来,她早已放下器物,夺门而出,安童赶忙追了出去,目睹全程的老板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
街边巷子里,阳光耀眼,涂安真却仰头望天,努力抹去眼泪,不想脸上精致的妆容还变成了大花脸。
“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没什么,那是……我爹爹……烧的瓷器。”她努力着不哭,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哽住了喉咙。
安童似乎明白了些,但又没有完全明白,只是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保护欲油然而生,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不想这一安慰不要紧,安童温柔的声音好似释放了她几个月来的孤独害怕,一顿一顿抽泣像是要艰难地压住眼泪,安童见状一把拉过涂安真,抱在怀里,轻轻地说:“哭出来就好了!”
涂安真在怀里一抖一抖,安童知道她是在努力不哭出声来,他想问得更清楚一些,但是时机不对,也就紧紧地抱着她,抚摸着她光滑的褥裙,任凭她的头挤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她胭脂的清香和暖暖的体温,脸上露出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微笑。
好一阵过去,涂安真哭累了,用手擦了擦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借了你的肩膀,谢了!”说完,转身抬腿就走,却不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重重地摔了一下,她嘴里发出一阵□□。
安童看在眼里,却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连忙扶起她,可没想到她扭到了脚踝,无法用力,只得将半边身子靠在安童的身上站起来。安童心里懊恼极了,却也只得心疼地问:“是不是扭到脚了?”
“嗯——刚才突然腿软。”涂安真忍着疼,说起话来打颤。
安童翻看着涂安真的脚,嘴里念叨:“你这旧伤刚好,新伤又来。”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起了以前兄长对着自己的调皮捣蛋无可奈何,受伤后又忧心忡忡的样子,突然间泪光点点。
阳光照得涂安真眼里的泪光一闪一闪,安童以为她是因为疼痛了,不免更加担心,思量间说道:“来,我背你!”他直接就蹲到她面前。
话出口时,他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跟她不是很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唐突,可没想到涂安真没有半分推脱,二话不说就趴在了自己的背上。感受着她上背的动作,他心里一阵窃喜。
“以前我脚扭了,兄长也这样背我。”
她有个兄长?安童更加疑惑,嘴上却说:“走嘞!”安童站起来,往来时的道路走去。
“我们不去看瓷器了?”涂安真见不是瓷器铺的方向,赶忙问了安童一句。
“你不高兴就不看啦,我请你吃饭吧?”
“好吧,我们去吃饭!”涂安真把头靠在安童的背上,轻轻地说。
三杯酒下肚,涂安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会吃凉菜大赞美味,一会又要安童陪着吃烧烤。安童看得出来,她是在灌醉自己,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他百般劝阻,她不是嬉皮笑脸地说自己没醉,就是故作生气地说安童你是不是不舍得这点酒钱?
“我现在是一个人了,一个人?知道么?”涂安真吞了一口酒,无比哀伤地说。
安童不知怎么回答。
“以前我家在浮梁城,开着比刚才那家还大的瓷器铺,娘亲的画工远近闻名,兄长总会带回最好的瓷石和颜料,爹爹烧出的瓷器都是宫人来收购,我们家的瓷器一年卖得比一年好,工人们干活可有劲儿了。”
原来涂安真在烧瓷世家长大,怪不得对那么精通瓷器,又懂算账。安童听着涂安真酒后吐真言,想多了解一些。
“你怎么会身着男装出现在城外?”
涂安真眼中闪着泪光,迟疑着说:“兄长失踪了,母亲死了,然后爹爹死了,我许过的亲家也死了,浮梁城里呆不下去了,我要去西域找兄长!”。
“你找到了么?”安童明知触碰了她的伤心事,可还是忍不住继续问下去。
“我被昌吉商队的人骗了,老大叫居来,他们抢了我的瓷器!”
安童一听,心揪了起来,连忙问:“后来怎么了?”
“我骗他们只要放我回去,下次来就给他们更好的瓷器,我不能死,我还要找兄长!”
原来涂安真被是这样放到马上的,怪不得他一身男子装扮,腿也折了,明明毫无意识,手却紧紧地抓着缰绳,不过幸好昌吉商队的人只是图财,并无害命之心,不敢贸贸然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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