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痛并幸福着

    明显，由于这个新到任局长的不一般名号，今天的这个任命程序也就比平常的惯例多了些色彩，但即使这样，也用不了多大功夫。匆匆走完任命程序，局级领导纷纷起身恭送上级领导团，但会议厅中的人们却并没有像平时会议结束后一样匆匆离去，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

    刚刚一起报名的彭嘉和吕蒙虽然也相当兴奋，但也感觉自己初来乍到插到众多前辈中去发言还是不妥，就双双直接奔向了同他们一样的菜鸟身份但到这会儿好像还木讷呆滞的燕子。

    “哎！燕子，你不会犯花痴醒不来了吧？”当然，同为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看着燕子的反应，彭嘉就能猜到，燕子绝对跟她一样是楚霆宇的铁杆粉丝，拍了拍燕子的肩，戏谑着。

    一直低着头陷于逃遁鸵鸟状态的燕子被这猛地一击吓了一跳，惊恐地抬起头来，有点迷茫地看着面前这个活力四射的姑娘。

    “啊？”

    “你的手没事吧？要不，你再去水龙头冲冲，我们来帮你收拾战场。”看着燕子还一直保持着手浸入水杯中一副懵了的姿态，吕蒙关切地问，他的这种关切，绝对是源于怜香惜玉的心思。

    其实，手真的并没有太大问题。燕子能感到，楚霆宇之所以小题大做，完全是由于她虽然尽力伪装，但他还是认出了她。而且，从他的反应她更能感觉到，楚霆宇应该根本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已经死去的谎言。这会儿，她真的只有惶恐，当然也就什么都没办法做了。难得同来的战友如此够朋友，虽然不好意思，但她现在好像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就毫不客气地来到了旁边的洗手间。

    在冷水的冲击下，燕子渐渐找回了自己，但面对这种几年来从不敢想象的相遇她却依然不知所措。她更是感觉，作为江华凯的妻子，这种状况，自己必须先让江华凯知晓才对。

    手机就在裤兜里，燕子拿出来，有点做贼心虚地朝门口望了望，看并没有一个人进入，但却并不敢打电话，只是匆匆发了个短信过去：“新局长是楚霆宇，他好像认出我了，怎么办？”点了发送，又急急地将手机装进裤兜，将手再一次伸到水龙头下。

    水哗哗哗地冲着，但好几分钟过去了，却并没有等到江华凯的回电。无奈，只得返回会议厅。所有人众都已散去，彭嘉吕蒙也已将会议桌上的纸杯收拾干净，看着她进来，彭嘉又开始戏谑：“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烫的还真不轻，不过，烫一下就能得到帅哥格外的关怀，咱值！你好好地在这儿痛并幸福着，我们可要各就各位了，要是第一天上班就给帅哥领导一个玩忽职守的印象，那可就惨了。”显然，彭嘉今天不是一般的兴奋，试想想，本来能进这个大门就是她人生一大幸事，而现在每天都干着这多少人都羡慕却不可高攀的工作的同时更能与自己的偶像近距离同处一楼，她若不春怀荡漾那才不正常呢？

    “要是还疼的话，打听一下看哪个办公室有没有芦荟，抹一些会有些帮助。”吕蒙看着燕子还是一副明显在隐忍痛苦的神情，虽然想不通只不过水壶烫一下怎么就这么严重，却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给出着点子。“还有，应该都收拾好了，我们先走了。”但正如彭嘉说的，初来乍到，必须小心谨慎做好本职工作是必须首要的。

    “好，知道了，谢谢你们，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去忙吧！”燕子感激地说着，早已和刚才的木讷呆滞形象告别。在洗手间冷静了这会儿，燕子当然是在她感觉已相对平静的状态下才走进会议厅的。

    诺大的会议厅瞬间只余下燕子一个人，环顾四周，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可干的活了，而正不知何去何从间，李主任进来了。

    “燕子，手没事吧？咱这新局长人还真不错，送完领导一回来就记挂着询问刚刚倒水的小姑娘叫啥，让看看手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去医院。”说实话，楚大局长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李泽斌真不是一般的惊愕，真难想象这么一个叱诧风云的大男人竟然有这么体贴入微的一面。

    “哦，主任，手冲过冷水后已经没事了，有啥事您尽管吩咐。”听了李主任的话，刚刚看似平静的燕子一下子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兵荒马乱了，但却用表面的平淡极力地掩饰着。

    “没事就好，这样吧，到我办公室，刚刚局长已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我，你再去人事科要一下你们同来的另两个年轻人的电话，在我电脑上做一份咱局里新的通讯录发到各部门，再打印几份给局长和副局长送过去。”当然，新同志刚来，必要的关心是应该的，但是，万万不可以宠上天，那么以后就无法指使了，而既然手无大碍，当然得干她分内之事了。

    看得出来，李泽斌是一个做事特别有条理的人，文件文档的归类一目了然，几乎不用询问，燕子就找到了原文档，又内部电话与人事科联系，仅十来分钟，新的通讯录电子档就已发送到各个科室。眼下，就只余下上门给局级领导亲自送纸质挡了。

    燕子打印了6份通讯录，先换掉主任桌子上那张旧的通讯录，然后，在又一次仔细辨认了几个局级领导的头像后，觉得万无一失，才拿着其余5份到上面的九楼。她并没有坐电梯，为了推迟又一次见面的时间，燕子专门选了右侧的楼梯。进大厅时燕子看过，局长办公室在九楼的东侧，她从这边楼梯上，理所当然地，局长那一份将是最后一个送达。

    常务副局长王文辉的办公室在最西边，燕子第一个敲门进去，却发现她最恐惧面对的那个人却正慵懒得坐在副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王局，局长，主任让我送过来新通讯录。”虽然极力控制，但燕子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将一份交给王文辉后，看着楚霆宇却不知如何是好，“局长，您的……”哪怕是有点不礼貌，燕子也希望在这儿就能将这张纸的任务完成，至少可以避免单独相处。

    “你，叫燕子，手好了吧？”楚霆宇看着燕子递过的那张纸，却并未伸手去接过来，“你待会儿过去在我办公桌上找找，把原通讯录直接换下来，我的门没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