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域孤城-《定远侯班超》
第(2/3)页
戕罅是神射手,他与李枫的战位在西北角的箭楼上。戕罅箭无虚发,已经射杀十一人,无一脱空。而李枫仅射杀六人,他不服地谩骂道,“狗日的,屠夫!”
“吾曾经是庖丁,杀人如杀猪,就是要冷血无心……”戕罅话未说完,突然一脚将李枫与萧木踹倒在地。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一支巨弩射出的长矛从箭孔轰然扎入,深深插入对面的墙壁上。
“天哪!”箭楼内数人都大惊。如果不是戕罅反应快,如果不是巨型弩箭受到射击孔墙壁碰撞略微改变了方向,李枫这回定然就交待了。
此时,在骑弩兵们掩护下冲到城下的北匈奴士卒,一边举着大盾护体,一边顺着简易云梯鱼贯而上。汉军士卒或奋不顾身地掀翻云梯,或用弩箭、滚木、擂石将敌压了下去。
此次夜战,在城上城下敌惨叫、哀嚎声中整整进行了大半夜,敌曾数度突上城头,但左鹿蠡王又丢下了数百具尸体,打到下半夜天将明时,不得不狼狈退去。
不计伤亡的强行登城,半个月连续不间断的攻城,左鹿蠡王部死伤惨重,损失了千五百余人,城下尸体已经堆积如山。蒲奴单于与左鹿蠡王再不敢这样打了,他们无奈地下令停止攻城。
北匈奴流行野葬,只有各部贵人以上才有资格习汉俗实行土葬。初秋时节,山梁上气温还较高,大量尸体堆积城下,腐烂发臭呛得人无法在城头立足。敌我暂且休兵,耿恭不得不派士卒到城外点火焚烧掉敌尸。
汉军焚烧敌尸的浓烟大团大团飘过左鹿蠡王营地上空,令左鹿蠡王各营士卒魂丧心悸,没有人还有信心攻城,士气低落到极点。
这场惨绝人寰的攻城战,蒲奴单于从头至尾看在眼里。他没有斥责左鹿蠡王,他打了一辈子仗,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不过一小股数百汉军,不过一座小小的崖顶城堡,汉人却再一次给了他强烈的震撼!
上一次是在前年的金微山下,当时,能征惯战的呼衍王万余铁骑被汉军假司马班超的千余人击破后,仅率领数百人马竟然被班超数十骑追杀数百里。呼衍王仓皇奔逃,无处躲藏,一路损兵折将,就在单于的眼皮子底下差一点儿成了俘虏!
班超,耿恭,刘庄、窦固麾下到底还有多少噬血悍将?!
他站在山岭上,望着巍峨的疏勒城和连绵起伏的山峦,苦苦思索良策!
疏勒城紧靠山涧,位于坡岭之上,山涧是唯一的汲水通道。汉军在弩兵掩护下,昼夜不断地至涧内取水,匈奴弓兵则在涧东面以箭矢相阻,双方互有死伤。单于看着这一切,忽然计上心来,“分兵截断涧流,城中无水,吾看汉蛮还如何逞勇!”
左鹿蠡王心领神会,他迅速命人到疏勒城东边山涧河道①的上游,筑起围堰,堵塞河道,将汉军的水源给生生切断了。
涧内断流了,耿恭站在城头看着这一切,一阵阵心惊。北匈奴有能人,这一招够毒的。他对司马石修道,“传太轼、段刚,掘井!”
太轼是工匠,匠作之事,无所不能,他很快跑来了。耿恭看着他,忧心忡忡地道,“匈奴人已断涧流,城内能否掘井?”
太轼遥望着北方高耸入云的延绵雪山,又扭头向四周山梁上看了看,最后肯定地道,“校尉,雪山融水无穷无尽。大地之下,孕涵无数水道。单于想截涧断水涸城怕是做不到,末将以为城内定能掘井!”
耿恭大喜道,“好,给汝五十人,择地掘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