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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李臻时，他奄奄一息，身上插满了箭羽，婉宁抱着他不敢随便动，李臻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对她说道：“朕对不住你……要好好地……活……”

    李臻的话还未说完就咽气了，众将士在他们身边无声地跪下，夕阳如血染红了整片苍穹，四周静得可怕，只剩下婉宁撕心裂肺的哭喊。

    “李臻！李臻！”

    恍惚中，有人一把将她抱住，轻抚着她的额发，任她在怀里细细抽泣。

    那人的怀抱很暖，让婉宁依恋着不舍离开。

    婉宁哭累了才缓缓睁开眼，泪眼朦胧中竟发觉那个抱着她的人是李臻，房里星点光亮，她看得并不清楚，只有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婉宁忽然惊醒，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

    可是，李臻在她耳畔轻声问道：“告诉朕，你梦见什么了。”

    这一声她听得十分真切。

    婉宁恍然，这不是做梦，真的是李臻，他的气息就扑在她额间。

    婉宁瞬间清醒过来，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可是李臻的大手按在她的头上，想动也动不了，手脚并用也丝毫不起作用。

    李臻和衣躺在榻上，长臂一卷将婉宁揽在怀里，他不仅不放开，还空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每一下都让婉宁浑身一颤。

    “朕那日在紫宸殿太鲁莽，你还在怪朕么？”李臻的声音从上方飘来，婉宁装作听不见，抵抗也无效，干脆躺在李臻怀里一动也不动。

    不知什么时候风雨停了，殿里安静得能见两人的吐息，婉宁靠在李臻的胸口听着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活着。

    不是上一世也不是梦里，他活得好好的。

    婉宁压抑许久了痛苦、恐惧，心中的各种难受一起涌上来，眼泪完全收不住，拽着李臻的衣襟恸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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