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机四伏-《寻道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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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了静寥的夜空当中…
生死一瞬间,一切都显得极其省略。留在场间的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一股风雨欲临的气息,正在逐渐朝着这小小一隅河面汇聚。水花在寒冷的月色下拍打着河岸,雨临之前浮出水面呼吸氧气的鱼儿,陆续沉入河中。
河上。
夏渊很久都没动了,他不知何时起闭上了眼睛。岳阳王也没动,只是重新把手挽在腰后,充满威势的脸庞显露着两道阴冷的精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清风等人。李清风他们也没动,手握七星随意下垂,紧盯着对面已经站稳了脚跟的黑衣人,同时用余光审视着四周,戒备着。大船上,摆着剑阵的纯阳道人们没动,淡淡的银色气芒随着风而飘忽着。高台下,数千王府禁卫也没动,他们那灰黑色的钢甲配上刀柄上的一缕红缨,就宛如一头头潜伏在夜色里的凶狼,他们在互相注视着,戒备着。场间数万宴客没动,那批北下南来送礼的京都官员、奴仆、杂役也没动,或者说他们是不敢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也被风雨的前奏压迫得变缓慢了许多。一场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江湖纷争,此时生生把他们强扯了进去,多少都有点无妄之灾的味道。
总而言之,在这波涛汹涌的瀛水大河之上,一场迅疾刺杀瞬间把局势降至了冰点。冰冷得让人怀疑,即将拼杀的双方人马或许都已经无视了问天山顶那位老人家的警告。但,这也不能说是绝对的,毕竟此时此刻敢动的人还是有的,虽然只有一人…
东面客船之上,懒洋洋卧坐着的美人。
舞宴轻摇着一把甚是好看的紫雁羽扇,一手撩着她那黝黑的发尾,神情俊冷冽同时带着一丝丝的玩意。给人感觉,此时此刻她似乎真把瀛水河上所发生的事情当作一场大戏来看了,而且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家主。”
而这时,船舱里走出一位侍女打扮的妙龄女子。她轻步走到舞宴身后,而后双手抱拳,半躬着身子简约道:“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舞宴闻言,稍稍往后瞟了一眼,却没有回话,似在思虑着什么。
侍女等了良久一阵,见舞宴无话,她便问道:“何时动手?”
舞宴像没有听到侍女问话一般,依旧没有回话,轻摇着紫扇缓缓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大河之上,看着那道巍峨身影。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宴席场间也有人动了…
是金不换。
他细眯着眼睛,往大河西岸的一座酒楼瞄了一眼。
那座酒楼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普普通通十来丈高,平台楼阁和附近的类似,只是它的顶楼阳台处不知为何点着四根蜡烛,共分紫红黄三色,紫色两根,红色黄色各一根。虽然这颜色是那么些奇怪,但在灯火明亮的楼宇间它们并不显眼,若不细看,根本就不会有人留意到它们的存在。
“伊拉…”
看了一眼,金不换便两手握着腰间的金腰带,笨拙地站起了身子,紧接着屁颠屁颠地就小跑到了夏渊身旁。他没着急着说话,先是像做贼似地往四周瞄了瞄,鬼鬼祟祟。只是,他这偷偷摸摸的举动做就有些多余了。风雨即来,杀意侵城,此间焦点就在夏渊几人身上,几万双眼皮子底下简便任你再能装,你还想瞒得过谁呀?
“啧…”
金不换似乎也发现自己偷摸的举动是多么可笑了,瞄着四周光明正大投来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奈何有些事还真拖不得,任旁人怎么看有些话他还是得现在就说。无奈之下,他只好咧了咧嘴极力垫起脚尖,伏到夏渊的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简略说道:“渊爷,事情有变。”
夏渊没有睁开眼睛,比之金不换更简略地吐出一字:“说。”
金不换皱了皱眉头,又谨慎地朝着东边客上看去一眼,尔后说道:“东边来人了。”
“多少?”
问到重点,金不换不由得把嘴皮子往夏渊耳边更靠近了一些,把嗓音也压得更低一分:“双烛之数,于东西郊外附近。”
“……”
金不换话罢,夏渊没再接话了,冷淡的神情中微微露出一丝无奈,而在这一丝无奈当中似乎还隐藏某种难言的情绪。
夏渊虽非文者,往日里又吊儿郎当、横行霸道的,但到每当到了关键时刻他总能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智慧与冷静,而此时似乎也是一样的。金不换的话简略非常,话中其实隐藏着的信息夏渊都能听懂,而且他已经有了决断。只是在这个时候,有些话不能说,至少不能说得太明白,也不能问得太清楚,按照那位村长曾经教导他的话说,这就叫“不闻不问,万事留度”,意思便是有些话若说出来了,便等于绝了自己的迂回后路,也绝了敌人台阶。所以,他没必要再和金不换说什么。
“……”
巍峨的身影一动不动,缓缓睁开闭合许久的眼皮。深沉的目光缓缓移向东边的客船,看着那位懒坐着的美人,似笑非笑,似藏着话意,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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