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婚期将至-《桑落谁人家》
那日玄清走后,孚桑不知为何心情一直很低落,她甚至都没心思继续把堕胎药丸制好,成日只得用司木阁的事务来让自己忙碌起来,从而不去深想。笔』』趣阁WwΩW.ΩbiqUwU.Cc然很快她却有的要忙了,紫薇帝君及其注重她与燕瑞的婚事,叫仙界最好的织女来给她量体裁衣,做喜服。织女给她画了好几套喜服的样式,拿给她过目,她却一点西心思也没有,随便挑了一件最简单的喜服,还给织女说让她把喜服的样式改得更简单一些,省得到时候穿起来麻烦。织女见她全然没有做新娘的喜悦,还一点不上心,心下明了,怕是这位司木星君根本就不想嫁给司土星君吧。
织女猜的没错,她不仅不想嫁,而且这段时间想的东西太多,故试喜服这等琐事,自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她一边要担心自己怀有身孕一事被人知晓,一边又想在婚期前找到秦延,还要顺带着处理司木阁的公务,脑子里装满了各种事,整个人都是一种恍惚的状态。然她闲下来时,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日玄清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越想越难受。她以为自己是对玄清心存内疚,可细细一想那感觉好像又不是内疚,说不清道不明,她越想越没底气,便不敢继续往下深想。
她后来在仙界也打听过在她下凡历劫其间可有其他仙人下凡历劫,但除却下凡办事的仙人,在那期间,却没有一个下凡历劫的仙人。
她后来又去了司命星君那里,司命星君说她后来也查了一段时间,但仍是一无所获。其实她不太信乌宁的话,乌宁不傻,孚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查清楚下凡历劫之事,只能说明她对历劫时经历的事耿耿于怀,能让她耿耿于怀的大抵就是一个让她朝思慕想的男子,若是她真帮孚桑查出了她想知道的一切,说不定孚桑会立马将自己的婚事搅黄。到时若追究起来,紫薇帝君知道是自己是孚桑的帮手,必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然孚桑更不傻,她知道乌宁就算察觉到了什么,她也不会帮自己去继续查。那日乌宁找不到她真正的命格簿时,她就现了乌宁当时有所隐瞒。乌宁平日里不喜打理命格簿,打理命格簿的活都是由斐斐一人做的。所以说,碰过命格簿的只有斐斐与乌宁两人。乌宁不可能是那个改自己命格簿的人,而以斐斐的修为,她是改不了命格簿的,若此事与她有关,她顶多只是个帮凶。
孚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从斐斐那里下手。
乌宁每月初都要到紫薇帝君那里去汇报这一月来的工作,而明日正好是月初,她盘算着,等乌宁去紫薇帝君那里时,自己就正好可以去司命阁那里,从斐斐下手知道事情的真相。
次日,她算好了时间,守在司命阁那里一直等到乌宁从司命阁走后,便潜进了司木阁。斐斐这丫头也是个会偷懒的,乌宁刚一走,她就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话本子,一边看还一边出低低的笑声,孚桑不禁暗叹道,乌宁收了斐斐这么个又吃里扒外又不思进取的学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孚桑见她看话本看得正起劲,突然从她背后,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头顶,斐斐顿时晕了过去。斐斐不消片刻就醒来了,她醒来后目光呆滞,见了孚桑只木讷地开口道“星君,您何时来的?”孚桑勾起嘴角,道“我何时来的你不用管,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便是。”斐斐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道“星君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孚桑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联合着外人将我的命格簿掉包了?”斐斐老实答道“是啊。星君你怎么知道?”孚桑继续问“那人是谁?”斐斐委屈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人怕我知道他的身份,和我见面的时候,一直都是蒙着脸的。”孚桑继续问道“你身为司命星君的徒弟,应该知道这样犯了仙规,为何还要帮那人掉包我的命格簿?”斐斐答道“那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开始我也是不同意的,但他威胁我说他可以让我马上消失得连个渣都没有,我当时怕了,只好答应了他。后来成事后,他还送了我几颗增进修为的灵丹。”孚桑道“你现下可还有他送你的仙丹。”斐斐道“那些仙丹早就被我吃完了,我又不是傻,若是被师傅现了,不就败露了吗?”孚桑道“你可还记得她给你的是什么仙丹。”斐斐欣喜道“他给我的仙丹可好吃了,还是成色极好的上品丹药。”孚桑道“你可还记得那人有什么特征?”斐斐想了想,道“他右手食指骨处有颗黑痣。”孚桑道“那你可知本真的命格簿现下在哪里。”斐斐笑了笑道“星君真是的,那本真正的命格簿肯定的烧了啊,不然若是被你找到了,可不就都露馅儿了。”孚桑忍着将这蠢丫头一巴掌拍死的冲动,在她额上点了一下,便离开了司命阁。
斐斐醒后,觉自己看话本不知何时竟是睡着了,但见司命星君还没回来,心里便松了口气。
孚桑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斐斐说的那些话。能有本事在乌宁眼皮底下威胁斐斐的人不多,能随手送人上品丹药的人更不多。但那人最关键的一个特征即是右手食指上的黑痣,但这无疑是一个看似有用实则没用的线索,她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去找哪个仙家手上有黑痣吧。她思来想去,却没有一点办法。
她随手拿起一块手边放着的水晶糕,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又像上回那样忍不住将才吃进去的水晶糕吐得一干二净。她赶紧用仙法将自己吐的水晶糕清理干净,一时想到自己肚子里这孩子还没被处理掉,更觉烦躁不已。
这时门外仙婢通传道,司土星君来访。孚桑一愣,敛了烦乱的心神,让外面的仙婢把司土星君请到外面的厅堂中。
她正想起身出去,可没等她走出自己的房间,燕瑞却自顾自地进到内厅来了。她一时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有些散乱的仪容,有些窘迫地朝燕瑞笑笑,正准备叫人给他上茶,却被燕瑞止住了。燕瑞看着她,道“我知道你醒来后一直在忙司木阁的事务,所以也没来见你,可逆再怎么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你看你这些天就瘦了这么多。”孚桑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回道“不过就是瘦了一些,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完后,两人似乎找不到什么好聊的,竟是相对无言了好半晌。最后终是燕瑞开口打破了沉默道“听说,是你向师傅提出延迟婚事。”孚桑一愣,拙劣地掩饰道“是啊,你也知道,我在人间时受了重伤,伤到了元神,后又因公务繁忙一直没休息好,需要多调养几天,所以才和师傅提出将婚事延期。”燕瑞无奈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饰,你为何不想快些与我成婚我又不是不知道。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孚桑沉默良久,垂下头不敢看燕瑞,低声道“对不起,师兄。”
燕瑞顺手拍拍她的肩膀,道“无事,你只是让师傅将我们的婚事延期,又不是直接拒了这婚事,说明你还是要嫁我的。我知道你忘不了秦延,但日后的千年万年陪你的是我,就算你现下心里的人不是我,但不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心里会有我。我知你之所以会答应这婚事的很大原因是你想早日继承你父亲的青华帝君之位,我也不怪你。只要你嫁给我就好了。”孚桑低头不敢看燕瑞,燕瑞却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孚桑,孚桑饶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她明白那目光的含义,但却不想去看。
燕瑞突然将她抱进怀里,孚桑一愣,下意识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就听燕瑞道“别推开我,就让我抱一小会儿。”孚桑不动,却觉着被他这样抱着浑身不自在。她想到日后得千万年里都要这样不自在地与燕瑞相处着,就觉得头疼不已。原先她与燕瑞虽没有肖洛桑与溯封在秦延没出现时那般亲近,但两人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至少孚桑觉得嫁给燕瑞也能凑合。可心里有了那人后,却现怎么也凑合不起来。
孚桑不知被他抱了多久,终是轻轻将他推开,低声道“说来说去,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哪天厌弃我了,可以直接向天帝提出与我和离,我也不会因此······”燕瑞不客气打断她的话,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有也只是你厌弃我而已,不过我可不会像那时一样放手了。”说着又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孚桑无奈地被他握着,心中却是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