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外出历练-《桑落谁人家》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过了几日,终是到了这批弟子下山历练的日子。因这批要下山的弟子很多,来相送的人也自然不少,齐云楚与连心连翘和肖洛桑与秦延是一道走的,走之前来了很多平日与他们交好的同门送他们。姜瑶也是推了妙手阁的事,特意来送他们几人。众人与他们几人一一道别后,几人正欲启程下山。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肖洛桑,几人回头一看,溯封正朝他们几人快步走来。
自肖洛桑和溯封闹僵后,这几日两人硬是没见上一面。肖洛桑看着溯封快步朝自己走来,又想起前几日的事,一时还有些拉不下脸面与他说话。齐云楚见状,知趣拉了连心连翘走开,还不忘用眼神示意秦延,让他也暂避一下。秦延虽心有不愿,但也知若自己此时在这给他们两添堵,只会让肖洛桑不好做。他们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师兄妹,无论如何也该好好道个别,自己确也没必要这般心胸狭隘。他看了眼肖洛桑,也找个借口避开了。
肖洛桑一见几人特意给自己和溯封留地儿说话,可看着溯封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局促。溯封看出了她的心思,先开口道“还在生我气吗?”肖洛桑一抬头,正对上溯封那探寻的目光,扯了扯嘴角,低头道“没有。”溯封轻声道“没生我气就好。”说完竟是直接一把将肖洛桑轻轻拥住。肖洛桑没料到他会这般,想着秦延几人还在不远处看着,正想推开他的怀抱,只听溯封道“上回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你。如今你也当人师姐了,也要带人下山历练了。无论如何我永远都是你可以依靠的师兄,若在路途上遇到什么难处,只管传信给我,我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几年我在外修行,不仅没帮上你什么,还害你一人孤零零留在暮云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的暂且不说,现下我只希望你能安好。”
肖洛桑听了他这一番话,鼻头发酸,一个没忍住竟是直接哭了。她向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女子,但方才他那一番话却叫她想起了过去点点滴滴,一时情难自禁。往日和他一起修行一起在外历练的日子,他虽是个不喜形于色之人,但每每她受了伤,身体不适,他都会极其悉心地照料她。记得有一回,他们在外历练时,肖洛桑在来月事时与人打斗受了伤,一直发烧,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因着嘴馋想吃素馅的饺子。而那时两人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镇上,外面就算有饺子卖,卖的饺子都也是肉馅的,溯封二话不说直接买了面粉和白菜香菇等食材,借了个厨房,亲手给她包饺子。她小时候在家生病了,也会嘴馋想吃素饺子,家里的厨子手艺极佳,做的饺子比溯封做的好吃上许多。但当时,她却边哭边把饺子吃了个精光,第二天她的烧竟也奇迹般的退了。
往事历历在目,她知道,溯封对她一直都是毫无保留的好。想到这些,她回抱住了溯封,不挂不顾地在溯封怀里大哭了起来。溯封没料到她会哭成这样,赶紧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哭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肖洛桑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含糊道“谁敢笑话我,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溯封听罢,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嗔道“你呀,还是这么一副泼皮样。”
直到肖洛桑停了哭声,才离了溯封的怀里。因肖洛桑的闹出的动静太大,周围的人即使是想回避,也难免注意到这边两人的一举一动,但又怕肖洛桑真会动手揍人,又只敢拿眼悄悄觑着。秦延与这些人不同,他看着两人间亲密的举动,心下很不是滋味,但又只能忍着心头的醋意,真叫他憋屈得紧。
两人话别后,一道走了过来,溯封跟齐云楚几人和秦延客套了几句道别的话,而后送几人下了山。下山后,肖洛桑便与齐云楚三人道了别,各自御剑飞走了。肖洛桑为图方便,与秦延同御一把剑,两人挨得不近不远。两人一路上无言,秦延面色不大好看,肖洛桑因方才情绪起伏一时尚未平复,也没有注意到秦延。
而秦延见她一直心不在焉,更是有些气恼,御剑时竟有些故意使坏地将剑一个大转弯。肖洛桑一个不留神险些摔了下去,她急稳住身子,气着掐了一把秦延的腰道“你存心作弄我呢。”秦延被她一掐,心情却畅快了许多,笑道“比起以前你逼我在高空御剑飞行,这算什么作弄。”肖洛桑脸一红,对着秦延的腰又是一记掐,这下多用了几分力道,秦延直疼得大叫了声,肖洛桑见他吃痛,满意道“男子好大丈夫可是要心胸宽广的,这点小事怎可一直记在心上。”秦延吃痛,也不恼,道“那师姐可知女子须文静端庄。”肖洛桑睨了他一眼,道“修道之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就到了码头。
此时,肖家的人已在码头等候着了。因着暮云山坐落在蓬莱岛上,与外界的交往还算密切,但每回出行就免不了要乘船了。肖洛桑家与岛外的生意来往甚密,家里的商船客船数都数不过来。这回肖洛桑也是提前和她爹打好招呼,让她爹安排一艘船顺便带她与秦延出海。肖远恒知道肖洛桑素来晕船的很,这回竟是安排了自家最大的商船送他们。当秦延见到肖家的商船时,愣是被那船的规模吓到了,纵是他家境尊贵,也是被这船的架势震到了。说是一船,还不如说是一座山,船身通体呈暗黑色,扬起的帆布足有十丈高。
肖洛桑不是第一次见这艘船,倒也没表现出向秦延这般的惊讶之色。大概是她爹知她晕海船晕得紧,故才派了这么大的船来送她。
不多时几个肖家的家仆便迎了过来,朝着他二人施了一礼后,恭敬地接过二人手里的行李。而后,一个有些福态的中年男子走到他们跟前,也向他们弯腰行了一礼,此人是肖家的一个管家,大家都管他叫刘叔,只是他平时只负责帮着打理肖家生意上的事,很少在露面。他对肖洛桑道“小姐,船上的东西已准备妥当,稍后,丫鬟就会带你到你的舱房,这位秦公子也会由小厮带到他的舱房。老爷说了小姐极晕海船,他再三嘱咐了我这几天一定要将小姐照顾好。”肖洛桑皱了皱眉,她晕海船这件事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这刘叔直接当着秦延的面说了出来,让她这个当师姐的有些没面儿,但刘叔毕竟是肖家的老人了,肖洛桑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那劳烦刘叔替我们安排了。”刘叔赶紧道“哪里敢说劳烦,这都是我应尽之责。”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秦延,怕冷落了秦延,转而对他寒暄道“向来这位便是小姐的师弟秦公子吧,你叫我刘叔就行,这几天在船上可不比得在陆上,若是有什么不适或者有需要的,尽管和小厮说便是。”秦延微颔首,以示意道“多谢刘叔。”
两人上船后,就被人带到各自的房间。莫说是秦延,饶是肖洛桑也觉得船内舱房甚是华丽。肖洛桑是头一回坐这艘船,这艘船是肖远恒出海谈生意乘坐的。舱内的器具摆设均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座椅床榻器具是由铁力木所造,但一律是出自名家之手,肖远恒向来最喜欢这种光亮的木具,虽看似拙朴,却意趣高古。而肖洛桑和她的姨娘们却都是些大俗人,就喜昂贵的紫檀木。而这也让肖洛桑犯了难,若这里的器具是紫檀木还好,至少紫檀木的香气可以让她稍微安神。可这油亮亮的铁力木附庸风雅还行,在肖洛桑看来却是中看不中用。想到这,她忍不住小小埋怨她爹的这些个臭毛病。如今也只能希望她能在这船上多撑些时日了。
然事与愿违的事肖洛桑第一天还勉强撑了过去,第二天就不行了。说来她这回也是倒霉的很,这几天竟是还碰上了她的月事。一向胃口很好的她,竟是只能吃下清粥小菜。丫鬟们也是愁坏了,将此事告知刘叔后,刘叔便唤了船上的大夫去给肖洛桑瞧病。